王振的起勢,削減了一些錦衣衛的威勢。
但是,如今馬順並沒有被當眾打死,錦衣衛的顏麵並沒有掉。
但是要說士氣沒有被打擊,那是不可能的。
如同盧忠緊緊抱住朱祁鈺的大腿,那就有點問題。
而那些人搞事的方法,在朱祁鈺看來也很普通,就是挑動佃戶或者運夫,然後集合鬨事。
盧忠有朱祁鈺的命令,自然是不怕那些權貴,但是對於百姓,他需要掂量一下了。
凡事總歸要有個度,對方在坐地起價,那麼自己就該就地還錢?
不用,狠心一點,等備操軍和備倭軍順路去搶一下就行。
再或者,讓瓦剌繞道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但這些都是自殘的辦法。
想了想,朱祁鈺提筆開始書寫。
大清洗是要有的,但動作太大,也會有人渾水摸魚,拉一打一是最好的辦法,還能讓其內鬥。
屠龍術總不能留著屠自己吧?
這裡麵的細節堪比微操,朱祁鈺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點。
不過這毛筆字確實麻煩,寫了好幾頁才寫完。
攤在桌麵上吹乾,隨後跟人要了張信封,就直接裝進裡麵。
劉勤是不能使喚了,畢竟錦衣衛還是得留一些自己人,不然全派出去了,那可不好。
就在朱祁鈺猶豫著要不要讓張三送信的時候,殿外疾步走進一個人。
“喲,這不是興安嗎?”
朱祁鈺喜出望外,嘿,工具人這不就來了。
“臣稟殿下,以收監王振家屬,二百六十餘口人,交至刑部候審。”
興安入殿後,立馬向朱祁鈺報告。
當他要說出所抄出來的巨款時,就被朱祁鈺打斷道“孤這有一封信,你遣一個信得過的人,送至通州,送到於尚書手裡,要信得過的。”
卡殼了一下,興安立馬垂首領命。
“對了,如今內官空缺頗多,你找點能乾事的人,列個名單給我。”
朱祁鈺順口又說了一句“那東廠提督,你就先擔著,至於其他事,等下再說。”
聞言,興安的小心臟砰砰直跳,這是多麼大的殊榮,雖然他還不清楚到底是哪些內官被免職,但是郕王殿下給他這差事,不就是讓他安排親信嗎?
“臣領命,必不負殿下。”
興安躬身說完,隨後蓮步走到朱祁鈺前,雙手接過信封,小心翼翼收進自己懷裡。
這也算是郕王殿下對自己更加信任了。
出去的時候,興安心裡想著。
朝臣看著朱祁鈺這樣子,不免想到興安會不會是下一個王振。
“殿下…”
沒等王直說完,朱祁鈺揮了揮手,道“孤知道,孤也不需要。”
太監好用,因為身為帝王家奴,說殺就可以殺,而且大多數文人並不待見太監,所以兩派天生對立。
如果不是被文臣逼的沒辦法,沒有哪個皇帝會想靠太監來鞏固自己的權力。
王直和興安一樣,話到嘴邊,就被朱祁鈺弄卡殼了。
這番做派確實很像準昏君,不過換個角度看,也是唯我獨尊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