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水泥廠還是磚窯廠,其廠主是在京城守衛戰之中因傷退伍的神武衛。
廠區隻不過是圍著一道簡單的圍牆而已,內裡多是露天,沒有什麼員工宿舍。
工人下工之後,隻能回自家休息,所以周邊才聚集起了大量的民居。
相對的,阜成門外原本的居民也能做一些小買賣,主要便是為工廠裡的人服務。
朱祁鈺出城帶著大量的護衛,此時正將水泥廠圍的水泄不通。
廠長一瘸一拐的走到朱祁鈺麵前,挺拔著脊梁,垂首抱拳行禮。
“謝誌成,原神武衛偵察三隊隊長,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著,謝誌成便要下跪,卻被朱祁鈺扶住,說道“身體不免,就不用多此一舉了。”
偵察隊便是斥候,在戰爭時期,多是夜不收或者其他被看作命格硬的人擔任,其死亡率可想而知。
“謝,謝陛下。”
謝誌成抿著嘴,雙眼泛紅。
軍伍之中,為建功立業而負傷的人,其生活無法得到保障,最後多是窮困潦倒的結束一生。
但是,神武衛不一樣,朱祁鈺有著豐富多樣的工作崗位,合適的還可以直接負責管理。
謝誌成便是這樣的人。
簡易水泥並不是很高技術含量的東西,和磚窯廠建在一起,算是相互循環利用。
其主要供應對象,便是朱祁鈺那擴建的新居。
如此這般,說是再造之恩也不為過,隻是朱祁鈺覺得,這是當初的承諾,自己隻不過是兌現諾言而已。
“廠裡怎樣?還習慣吧?”
朱祁鈺拍了拍謝誌成的肩膀,雖然腿瘸了,但是身子骨依舊保持硬朗,從手感上,朱祁鈺便感覺的到。
“回陛下,廠裡一切都好,工友們都恨不得加班加點乾活。”
謝誌成吸了下鼻子,開口便是彙報的口吻。
“那便好,城外不如城內,賺了錢,可彆亂花。”
朱祁鈺看向站在謝誌成身後的人,多是戰場上被淘汰下來的,不知是不是因為謝誌成的影響,有的人的精氣神甚至超過了當兵的時候。
“可不敢,都存在家裡,說不得什麼時候要用。”
聞言,謝誌成笑道。
“存在家裡可不好…”
朱祁鈺說著,停頓了下來。
若不存在家裡,還能存在哪裡?
現在大明並沒有錢莊這種東西,有的是錢鋪,不過是服務特定人群,便是鹽商和商幫。
其中一項業務,便是幫忙兌換私錢,也就是洗錢。
那位拍腦門的太祖搞了固定價值的寶鈔,連帶著銅錢也多是一地雞毛,這也導致了官錢和私錢比價差異大,錢鋪可以說是自己炒自己的彙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