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在永樂時期就是乖寶寶。
宣德時期,李滿住曾派人前往京城,要求入朝任侍衛。
但是,對邊疆各族的統治的削弱,客觀上則為他們的劫掠了條件。
瓦剌的侵擾,李滿住也在其列。
後看到明軍大獲全勝,李滿住也就龜縮了回去。
若如仁宣盛世一樣,皇帝一般對於他們這種侵擾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分,搶了就搶了。
不動用軍隊,維持表麵的穩定。
作為統帥的李滿住,是不想和朝廷有矛盾的。
明軍大勝之後,他就歸還所掠男女,而身自入朝,貢馬謝罪,但帝置之不理。
相比明廷,李滿住更加痛恨的是朝鮮。
因為宣德八年,朝鮮調集軍隊一萬五千名,兵分七路,進襲李滿住及甚所部,致其妻死於鋒刃之下,建州女真遭受重創。
此後正統年間,朝鮮多次侵襲建州,李滿住不得不奏請明廷,率部遷居蘇子河畔,讓自己靠近明廷近一些。
現在明軍劍指自己,李滿住自然有苦難言。
戰馬嘶鳴,風吹過河畔的水草,驚起河水的漣漪。
李滿住在這裡建立了田莊,雖然用奴隸耕種,但這裡其實已經脫離的遊牧的形式,轉向農耕體係。
“阿瑪。”
古納哈是李滿住的長子,駕馬在其身旁,看著綿延不絕的明軍,心中有些膽寒。
明軍不像朝鮮,總是偷襲,但恰恰是這種麵對麵的壓迫,讓建州女真的兒郎們倍感壓力。
“古納哈,你待在這裡,彆亂動,不管看到什麼,都彆動。”
李滿住遙望遠方,他已經老了,騎馬揮不動彎刀了。
隨後,他拉動韁繩,既然敢上請身自入朝,李滿住就沒想過活著。
兒子太過年輕氣盛,覺得瓦剌兵臨京城,他們就有機會做大,現在,報應就在眼前。
大皇帝要清算他們劫掠邊寨的事情,當然需要有人來承受罪責。
一旦明廷沒有敗,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他們這孱弱的建州女真,就是朝廷眼中的一隻雞。
劉安也在遙望,看著那意想不到的田莊。
原來他們也會種田,也可以種田。
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過,就看到遠處一人駕馬而來。
一邊走,一邊丟掉身上的武器,最後露出裸露的胸膛,上麵是各種猙獰的疤痕。
“將軍,那是李滿住,建州女真大頭目。”
參將在旁開口提醒道。
李滿住直接來到大軍前二十丈處,這個距離,他就是待宰的羔羊,如何都逃不掉。
翻身下馬,李滿住單膝跪地抱拳,高聲道“罪臣,請廣寧伯劉將軍一敘。”
聞言,劉安駕馬而出,身邊帶著兩個護衛,直接來到李滿住麵前。
人高馬大的陰影蓋住了李滿住的天靈蓋,一直垂首的他,知道對方來了。
“李滿住,可願內附?”
劉安高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問道。
“劉將軍,敢問,建州衛可是朝廷衛所?”
李滿住抬頭,直視劉安問道。
劉安點頭,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