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山被拖著,直接在文武百官和京城百姓的注目中,跪到端門下方。
金濂當即出列,唱出愛新覺羅氏族自猛哥帖木兒起,與大明帝國的恩恩怨怨。
條例清晰,罪責清楚,由掌管天下刑罰的大司徒開口定罪。
金濂說完之後,便向端門之上的大明至尊請示,由大明至尊裁決。
這和以前的獻俘儀式差不多,隻不過,這次,朱祁鈺沒有說什麼【拿去】。
朱祁鈺的目光看著董山,看著那留著鼠尾辮,此時瑟瑟發抖的董山。
“愛新覺羅董山,與安祿山同字,朕想看看,你與安祿山一樣,舞那胡騰舞一舞。”
因為金濂請示聖人,所有萬籟俱寂,隻有朱祁鈺的聲音平淡從端門上傳來。
朝臣俱震,那安祿山是什麼人?
造反發動安史之亂,讓大唐走向終結的推手。
這董山何德何能,可以與安祿山相提並論,難不成因為兩人都是蠻夷,名中帶山?
於謙抬著頭,思緒萬千,看著大明無上至尊,眼神閃爍,再看向董山的時候,於謙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氏族。
頓了一下,朱祁鈺胸中鼓起,大聲道“奏樂,起舞!”
早已準備就緒的樂師操起橫笛、琵琶、馬頭琴等多數異族傳播而來的絲竹樂器演奏。
歡快的樂曲與此時的場景格格不入。
那董山呆愣在當場,錦衣衛解開了他的束縛,可他也不會跳什麼胡騰舞啊!
至於安祿山,董山都不認識誰是安祿山,腦子依舊是空空的,隻知道,大明皇帝陛下要讓他跳舞。
看著董山那人傻了的表情,多數人也無法理解,不過,從端門上傳來的一道聲音,再次讓他們回過神來。
“舞!”
隨著朱祁鈺下令,禁衛軍捶胸,喝道“舞!”
齊整的聲音產生共振,讓人的心臟在漏跳一拍後,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舞!”
盧忠解下鞭子,隨著手臂大幅度擺動,五米多長的鞭子猶如一條毒蛇,在半空中便發出咻咻的破風聲。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啊!
一道淒厲的喊聲。
隨著鞭子落下,董山的身體便染紅了一片。
“舞!”
又是一聲怒喝,眼看那盧忠再次揮動著鞭子,正要向著自己襲來,董山何曾麵對過這種情況。
彆說董山,整個大明朝廷,都不曾見過如此獻俘。
這是在羞辱,以一種極為恥辱的方式,聖人在羞辱董山。
常言道,士可殺,不可辱,但是,大明的至尊就是要辱了,誰又能怎樣。
現在的朝廷又沒有禮部,又沒有大宗伯胡濙,這些流程都是禮賓司安排,經過聖人認可的。
從地上爬起來的董山,雙目含淚,為了不讓鞭子落在身上,他往地上一滾,然後快速爬起來,手舞足蹈著,就跟個瘋子一樣。
胡騰舞的騰、踏、跳、躍,這些動作粗獷,節奏急促,倒是與現在的董山動作有幾分相似。
見董山起舞,盧忠也收起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