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的口諭,並沒有文字記錄。
以後若是明文法令,那也算不上是朝令夕改。
大明海軍還不夠,就算經曆了幾次剿匪,但這也算不上立軍威。
無法保障自家國民安全,自然不能剪去海商手中能夠擁有的武器了。
麵對豺狼,自然要手握獵槍。
至於離開了大明土地,商戶會拿這些在外頭算是極為先進的火器乾什麼,朱祁鈺也有心無力。
不過,以大明做商人生意的方式,想必也不會開展什麼屠殺殖民模式。
興安走了回來,垂首對朱祁鈺說道“陛下,近日民間有銀商收銀,再至寶源局換取銀幣。”
“有多少利?”
朱祁鈺挑眉,會出現這種事情,也是早能預料的。
因為當前能壓製銀幣的,也就京城,所以,銀幣在地方就會產生差價,而有了差價,就有利潤,被人發現牟利也不奇怪。
“至少二兩的銀,換一枚銀幣,有的地方更多。”
興安偷偷看了朱祁鈺一眼,見其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便開口回答道。
“大明缺銀,商賈以此牟利也是自然,緝事廠不用多理會。”
朱祁鈺靠在椅子上擺手說道。
要說需要關注這方麵的,應該是戶部來關注。
畢竟現在銀幣就是貨幣,而商賈的做法,就是很簡單的炒彙率。
不得不說,華夏商人的嗅覺極為敏銳。
能被緝事廠發現,那現在銀商也是成氣候,有了一定的規模。
等拿下長崎,將倭國的石見銀山收入囊中,就可以再開幾家製幣廠,到時候,這些銀商估計就要受衝擊了。
以前,朝臣覺得,海貿會讓銀幣外流,導致大明更缺銀。
可現實恰恰相反,作為物資豐富,並且武力強大的國家,大明正在不斷吸收著從外邦流入的各種銀兩。
“對了,武藤那些人回去了嗎?”
想到石見銀山,朱祁鈺就想到了那幾個倭人。
聞言,興安回答道“已經隨商舶出發了。”
從大明到倭國,順風便是十日,慢的話,大概就要一個月。
得到結果,朱祁鈺便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再怎麼心急,也不可能給帆船裝上渦輪噴氣。
一些閒棋,就沒有必要一直去想。
最近,朱祁鈺比較輕鬆,內閣大臣,不是在準備科舉事宜,就是在處理南直隸的問題。
劈裡啪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玻璃上落下的雨珠,被另一滴水滴打落,從而在玻璃上發出悅耳的交響樂。
景仁宮籠罩在雨幕之中,淅淅瀝瀝的雨點,洗去了建築群的塵埃,讓綠樹更加碧綠。
涼亭裡,宮娥站在翹梁下一邊躲雨,一邊欣賞著景仁宮裡特意設計出來的景色。
隨著氣候變暖,綠葉紅花,爭奇鬥豔。
亭台水榭下的涓涓水流,魚兒歡快地擺動著身體。
富貴人家的生活,舒心且愜意。
街道上,小孩踩著水,樂嗬嗬的聲音,為這場細雨增添了許多童趣。
然後,小孩就被大人拉進屋,讓他們體會一下完整的童年。
南方的雨季總比北方來得早一些。
廣西思明府。
南風天讓空氣都顯得十分潮濕。
馬衛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在酒肆外的桌椅上直接坐下。
從京城到這裡,馬衛國的臉上滿是疲倦,長期的勞動,比那殘酷的訓練更加耗費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