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子帶了一張簡易地圖,他把鬼子掃蕩的區域都標記上了。
林大姐拍了拍魁子肩膀說“你這個情報很重要,我得先謝謝你,我就不跟你客套了,我得馬上把情報送出去,你自己回去吧,萬事小心。”
魁子點點頭,朝小五子笑笑,轉身走了。
林大姐對小五子說“正好,咱倆搭伴走吧,我也得去總部,時間緊迫,可惜沒有馬了。”
林大姐交待給她的隊員一些事,讓他們分散去各個地區報信兒,而她自己則拉上小五子沿著山脈向南出發。
兩個人走了一上午,晌午的時候看見前麵不遠處有個大院。還挺氣派,院角上也有炮台,證明這家是有武裝的。
林大姐看見這地方臉色卻變得輕鬆了。她跟小五子說“這家我認識,是這地方的保長,對我們還是很支持的,我去借兩匹馬來,咱們能快點到達總部。”
小五子把他的盒子炮給了林大姐一支,讓他彆在腰上,這東西就是不用也能形成一種威懾,不太好說話的看見了槍也會變得好說話。
林大姐敲門,裡麵有人開了個門縫看了看又關上了,不一會,門開了,出來個胖子,一臉焦急地跟林大姐說“都啥時候了你還敢上這兒來?日本人馬上就要殺過來了,你快進山去吧。”
林大姐說“黃老爺,我們就是馬上要走的,這不是走得慢嗎?找您是想借兩匹馬,謝謝您的關心。”
這胖老頭辦事挺乾脆,回頭就喊家裡人牽兩匹馬出來,然後像送瘟神一樣把他倆送走了。
林大姐居然啥都會,騎上馬和小五子一樣打馬飛奔。
當夜幕降臨時,他們遇到一條小河從山間蜿蜒流過,他們停了下來,得飲飲馬,讓馬吃點青草了。
人也餓壞了,這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
小五子讓林大姐看著馬匹,他自己沿著河水向上遊走去。
現在是農曆四月份,正是草木開始繁茂的時候,但山上卻沒有什麼可吃的東西。
林大姐牽馬去河邊飲了水,又將兩匹馬牽到一處青草正嫩的去處,兩匹馬吃得搖頭擺尾的直打響鼻。
林大姐知道小五子是去找吃的了,她在河邊劃拉一些乾柴升起了一堆篝火。
不一會,小五子回來了,捧了個鳥窩回來,裡麵是五個青白色的野鴨蛋。然後又在腰裡解下來一隻不知名的鳥類,應該不是用槍打的,因為沒聽見槍聲。
這小子年紀不太大,看樣子是常在野外生活的人。
二人一邊吃,林大姐就問小五子,東北抗日聯軍都怎麼樣了?她也知道抗聯的日子一定是無比艱苦的。
小五子就給他講了一些抗聯的事,說楊司令他們犧牲以後,南滿的抗聯都被打散了,原來的胡子山林隊有的又回山上當胡子去了,有的乾脆被招降了,還有一部分抗聯人退入蘇俄境內了。
林大姐歎了口氣,說“我前兩年因為生病就沒回去,組織派人回東北的名單上原來有我的。你這次來有什麼打算,彆回去了,在哪兒不是抗日打鬼子?”
小五子說“我就是來學習的,學習八路軍怎麼對付日本鬼子,學會了我早晚是要回去的,家鄉還有牽掛的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到牽掛的人時腦子裡除了老海山他們,竟然還有小鳳仙的影子掠過。
兩個人曉行夜宿,終於在第三天到達了阜平縣,這兒是八路軍晉察冀邊區的總部。
到了這兒處處都不一樣了,小五子牽著馬看哪哪都覺得新鮮,牆上都貼著抗日標語。街道上不時的還會有灰色軍裝的八路軍戰士走過。
這個地方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林大姐熟門熟路地把他領進了一個大院,門口的衛兵顯然是認識她的,過來牽走了他們的馬,從裡麵出來兩個戰士經過他們身邊都對林大姐敬軍禮,齊聲喊大姐。
林大姐笑笑問“首長在哪兒呢?”他們說在東屋開會呢,林大姐就把小五子領進一個屋子,讓他坐這兒歇著,然後又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小五子沒坐一會,就有個精瘦的戴眼鏡的八路軍進來了,跟小五子握了握手說“小劉同誌你好,我姓陸,是乾部處的,專門負責接待兄弟部隊人員的。你能把這次來的任務仔細地說一說嗎?”這個老陸一嘴四川話,小五子得費挺大勁才能聽懂。
一邊說一邊拿了個鋼筆和本子準備記錄。
小五子把馬鞍袋裡的魏政委手令和老趙寫的詳細報告都掏了出來,全都遞了過去。
他曆經千辛萬苦總算把這份已經過了期的情報交到了自己人手裡,小五子有一種想哭的情緒。
一個小戰士進來,端了一碗煮熟的土豆放在桌上轉身出去了。
老陸拿了一個遞給小五子讓他彆客氣,儘管吃,他自己也拿了一個剝著皮吃了起來。
小五子就一邊吃一邊給老陸講東北抗日聯軍的事,把楊司令,魏政委還有一些抗聯的領導如何犧牲的詳詳細細地講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