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小李,虎頭,三個人,還有一對親哥倆,叫王興財,王興貴。
五個人都跟來了,這裡最有文化的是小李李江,就他上過學,所以他懂的就多,信息也更靈通。
大李也在私塾偷聽過幾堂課,也識得幾個字,不過家窮,給不起先生的束修,這才作罷。
剩下的虎頭和王家哥倆都是大字不識一個,好在這些人都是半個獵戶,都會打槍。
這地方是山區,幾乎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會上山套個兔子,打個野雞啥的。
小五子臨走時問過他們,都願不願意跟著部隊走,五個人異口同聲地都說要參加革命,在鬼子漢奸的重重壓迫下,那就不是人過的日子。
哥五個被打散了,分入不同的連隊,大李身手不錯,被石頭要去了,小李有文化被小五子留在身邊當通訊員了,虎頭槍法不錯,被王猛要了過去,剩下王家哥倆歸了劉瞎子。
上次在煤礦招來的五六十人也都打散了補充給各部隊,小五子沒敢招太多的兵,因為一旦新人多了,戰鬥力肯定會下降。
不知道將來會有多少硬仗要打呢,保持戰鬥力,非常重要。
小五子到了海龍縣的時候,已經是十月末了,天氣漸漸冷下來了,幸虧小五子在奉天的時候乾過一陣子搬運工,當然留出了給自己人用的棉衣棉鞋了。
現在他的隊伍裡腳上穿的是清一色的日本反毛皮鞋,這鞋結實耐用,就是冬天不如靰鞡鞋暖和就是了。
小五子在海龍縣會合了要跟他去吉東的人,這些人都是乾部,是要到當地發動群眾的。
他們是從長春坐火車過來的,小五子萬萬沒想到在這些乾部裡麵竟然看見了老尹。
老尹一眼就認出了小五子,因為小五子長得高大,離老遠就能看見他。
老尹喊了一嗓子“小五子?是你嗎?”
小五子轉頭一看是老尹,激動的和老尹抱在了一起。
“尹大哥,你還活著?”這話說得可能不太吉利,可這卻是這哥倆激動心情的真實寫照。
“老尹拍著小五子後腰說“活著,活著,咱哥倆還都活著。”一邊說一邊已經熱淚盈眶了。
小五子問老郭在哪兒,把老尹給問哭了,老尹說“我們進入蘇聯境內後,老郭說應該還有咱們的人留在滿洲國境內,他就又回來了一趟,想看看還能不能收攏一些同誌。剛過邊境線,就與鬼子遭遇了,戰鬥到彈儘糧絕,最後犧牲在汪清縣境內。”
小五子長歎了一聲,老郭是抗聯第一軍隊伍裡,小五子認識的少數還活著的戰友了,現在連他都犧牲了,小五子有種舉目無親的孤獨感。
草上飛也來與老尹相認,當初草上飛就是老尹在吉林大壩上給鼓動逃跑的。
老尹問他“你不是說回家了嗎?怎麼又跟小五子走一起去了?”
草上飛笑著說“你說巧不巧?他往關裡去找組織,正好路過我家鄉,這緣分可不能不抓住了。”
老尹他們出境以後,蘇聯紅軍把抗聯部隊編成了一個旅,叫做遠東教導旅。
今年,在日本鬼子沒投降的時候,教導旅就派了好多人潛回中國境內打探消息。
老尹就是那時候回來的,這也是九死一生的闖了過來,真是不容易啊。
小五子又問他,後來張國瑞帶了海山營的一部分人也出境了,問老尹認不認識。
老尹說“張國瑞,認識,山東人,脾氣挺倔,總跟頂頭上司吵架。
這次也回來了,發展了一個營,大概去了綏芬河一帶。”
總算是有了個好消息,小五子心情好了不少,當晚,小五子作東,請老尹他們十幾個乾部吃了頓好的。
李江算是小道士的兵,因為小道士全班現在是小五子的警衛班。
李江大口地喝著濃稠的大碴子粥,一邊問小道士“班長,你今年多大了?有二十嗎?我怎麼看著咱們營長也不大呢?是不是也沒我大呢,我今年二十一了。”
小道士也在喝粥,手裡拿著一塊鹹魚,咬上一口鹹魚喝一口粥。
他對小李說“你算猜對了,我今年十九,營長今年二十。
但他可是老革命,人家十多歲就是抗聯楊司令的兵了。”
小李是東北人,哪能不知道楊司令呢?聽了以後直伸舌頭,說難怪,這麼小的年紀就當營長了,看這架勢,當團長也就是早晚的事。
老尹他們給小五子帶來了新消息,他們部隊的番號,叫作東北民主自治軍。
小五子現在隸屬於東滿軍區,他們的司令員是從蘇聯回來的老抗聯周司令,政委是小五子的熟人老林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