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梟吃完了,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剛給她剝蝦的手指,深邃的眸光看向她,“不喊哥哥了?”
宋明珠咬著筷子又低下頭,“哥哥…”
‘哥哥’兩字的聲音剛落下,裴梟才算滿意,伸手去擦掉宋明珠嘴角的油漬,他說,“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值得同情。”
“哥哥,隻聽你一次…”
“醒了,讓她去書房找我。”
裴梟落下一句話,就已經起身,上了樓。
宋明珠撐著傘,艱難地跟著傭人一起幫忙,把她扶到了樓上的一間客房裡。
張秋禾,“天呐,明珠小姐,她身上的傷。”
宋明珠看去,隻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張阿姨,你給她清洗一下身子,在給她換一套乾淨的衣服,我去看看家裡有沒有治愈外傷的藥,我給她清理下傷口。”
張秋禾,“明珠小姐,有的,就在樓下電視機櫃下麵。”
宋明珠去拿了藥箱,隨後想到先前裴梟拿了一瓶價值不菲的金瘡藥,那瓶藥效果確實好,她外麵落下的傷口,不過短短幾天就已經恢複,現在身上都也已經不留疤痕。
張秋禾隻能將她的身體用熱水擦拭乾淨,根本不敢觸碰到她的傷口,宋明珠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將裴顏身上發炎感染的傷口消毒清理乾淨,然後再上藥…
除了沈雲韻這個敵對之外,宋明珠根本不曾想到卻還有個裴顏。
沈雲韻,她,還有個裴顏,隻是不知道,裴顏在裴梟身邊,又擔任了什麼樣的角色。
裴顏在上藥的過程中也已經醒了。
裴顏視線模糊,直看到床邊站著一個小姑娘,嗓音清澈,“你醒了?放心吧,哥哥已經答應見你了,有什麼話好好的跟他說,不會不近人情的。”
裴顏艱難撐著床坐起身來,“他…在哪?”
宋明珠“哥哥,他在書房等你…”
裴顏無所顧忌地掀開被子直接下了床,可是剛踩在地上,她整個人就摔了下去。
張秋禾立馬將地上的人扶起來,“小姐,你現在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要不然還是先去醫院吧。再大的事,有什麼比自己身體更重要。”
裴顏祈求的眼睛看向宋明珠,“沒,沒時間了,我必須今天要見到他。”
宋明珠“張阿姨,你扶著裴顏姐姐去哥哥書房吧。”
裴顏“多謝。”
見到裴顏這副被折磨不成人樣的,宋明珠情緒複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書房裡,裴顏脆弱地扶著一旁的牆,張秋禾退出書房,將門關上。
剛剛外麵的雨太大,宋明珠身上的睡衣被雨水淋濕了些,準備洗澡換身衣服,房間的衣帽間裡離隔壁的書房很近,宋明珠正在挑選合適的衣服,這一排排的睡衣,都是裴梟讓人送過來的,各種款式的都有,最後宋明珠還是不挑裙子了,她挑了一套灰色的睡衣睡褲,樣式很老土。
不料卻聽見隔壁傳來裴顏的聲音,“…前幾天我收到了,我媽媽在精神病院被人欺負的照片。她要是在繼續待下去,她會死的。”
“爸爸被你送進了監獄,我媽媽已經瘋了,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大哥…我求求你,我隻想見我媽媽一麵,不管什麼要求,我都答應,哪怕是我的身體…”
“我也都願意給你…”
哐當,宋明珠手裡的衣架,突然掉在了地上!
裴梟聽著隔壁傳來的聲響,側眸看去…
裴顏麵無表情,脫掉身上的一件外衣,第一件,最後脫掉黑色性感吊帶,身上後背的傷,是上次在裴家被打得皮開肉綻留下的。
如今到現在,好不容易傷口愈合好,現在傷口被雨水淋濕,又開始就上複發…
裴顏脫得最後隻剩下一件胸衣,裴梟靜靜看著她的動作,但是看她的眼神中卻沒有半點情欲。
見到遍體鱗傷的後背,裴梟凝了凝眸光,嗓音清冷的開口,“你覺得你能改變結局?”
“許君柔,死不足惜。”
裴顏抬起頭來,眸光眼淚閃動,“…可她是我媽媽,我做不到,看見她出了事後,我還能無動於衷,坐視不管。”
“大哥…能不能用我的命,去換我媽媽的命?”
“裴顏,你是不是覺得,我真的不敢對你如何?”男人語氣冰冷。
裴顏無力地說“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我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是不是隻有我死了,這一切才會結束!”
裴梟“結束?去問問你母親,”
說到底,他還是心軟了。
傭人正在宋明珠房間裡,拆換洗的床單被套,宋明珠也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紮著丸子頭,碎發間還是有些濕潤,女孩安靜地坐在書桌前,低著頭做作業。
傭人“先生。”
聽到身後的聲音,手中握著的自動鉛筆芯直接就斷了,聽著身後沉悶走進來的腳步聲,視線的餘光看著身旁男人拖著椅子,在她身邊坐下,氣息冷冽,帶著壓迫,哪怕不去看他,宋明珠也知道他現在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男人穿著深色的居家服,搭著長腿,手放在膝蓋上,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銀色素戒,格外刺眼。
“全都聽到了?”
宋明珠搖頭,她說的實話“我不敢聽,洗完澡,我就回來寫作業了。”
房間裡沒有人外人,與他獨處,宋明珠渾身根本不自在,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就是兔入狼口。
剛洗完澡的女孩,脖子後紅了一片還未退散下去,身上那股草莓香清晰的沐浴露香味,在男人鼻尖絮繞,裴梟突然起身直接伸手從她身下穿過,直接將她抱起來,宋明珠身體懸空,等一會自己就又坐在了他腿上,身上濕漉漉的,就連那雙眼睛,看著裴梟時都是波光盈盈,清澈無害。
“哥…哥哥…你這樣,我不好寫作業了。”
“沒什麼不好寫,你動筆,我看著你做,不對的哥哥教你。
宋明珠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但是她還不能反抗,她做作業時,裴梟這動手動腳的毛病,從這個時候就開始有了。
裴梟身形高大,體型修長,寬肩窄臀,隻有十六歲的宋明珠,在他懷裡就是小小的一隻外麵要是有人走進來根本看不見,男人懷來還有個人。
一開始她做的數學題,裴梟嫌她計算步驟複雜,握著她的手,在一旁的草稿紙上,寫出了另一個她從不知道的公式。
“發燒了?”握著她的手,裴梟才感覺到她不正常的體溫。
宋明珠一生病對裴梟來說,確實是件棘手的事情,宋明珠是早產兒,一旦染上了風寒,就會一連續病上很久。
“生病了,怎麼不跟哥哥說?”
是昨晚,裴梟纏著她太久,加上昨晚下雨,冷風從窗戶裡灌進來,宋明珠一下就病了…
裴梟抱著她去了主臥室,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虛弱得一句話都不想說,就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等到第二天,宋明珠吃了藥之後,體溫還是沒有降下。
裴梟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家庭醫生罵罵咧咧的趕來,給床上的小姑娘測量了體溫,“燒到了三十八度五,放心燒不死她。”
“倒是你…”
“外麵都在傳,你身邊養了個小情婦,這件事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