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陸寒楓就僵住了身體，動作有些凝滯在半空，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
隨後，他冷冷地看了許成安一眼，黑眸裡的光陰涼得不帶絲毫感情，讓他像是弑殺的神，萬人都無法阻擋。
盯著許成安半死不活的樣子看了幾秒之後，陸寒楓手上的力道一鬆。
許成安就再次重重地跌落在地，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聽起來像是撕心裂肺一般。
陸寒楓居高臨下地看著匍匐在地的許成安，眸子發寒，讓人遍體生寒。
“忠和義，你總要選一個。”
以前因為優柔寡斷，做不了選擇，那麼現在，他不介意逼許成安一把。
聞言，許成安垂下來的眼睫毛顫抖得厲害，明明身體已經沒有氣力，但是撐在地上的雙手卻緊緊地攥成了拳。
似乎在拚命地壓製著什麼即將破土而出的東西。
陸寒楓說完這句話之後，沒有再繼續待下去，而是轉身離開。
身上濃鬱的血腥味在這裡散發不掉，他得趕緊去洗個澡換一套衣服，把這身氣味散掉。
原本他以為安陌還在路上，所以時間上來得及的。
可是，卻未曾想到，在地下室的入口處，一個轉角，就看到了那一抹單薄的身影。
逆著的光照在女孩的身後，讓女孩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蒼白，她就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裡，眉目溫和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陸寒楓的喉嚨哽了哽，說不出話來，心臟跳動的頻率太高，讓他有些心慌，抽疼的感覺仍在。
他就離女孩還有十幾步的距離，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冷沉駭人的氣息在看到女孩的那一刻，就已經收斂起來。
但是眼底的猩紅還未曾褪去，襯得那雙鳳眸妖冶異常，讓他如同染血的吸血鬼貴族一樣。
陸寒楓低頭掃了自己一眼，想上前擁抱一下女孩，可是看到自己白襯衫上的血汙時，又突然止住了心底不斷湧出來的想法。
他滿身狼狽，會弄臟他的女孩。
他滿身戾氣，會嚇到他的女孩。
所以，他沒有上前。
他舍不得。
可是，安陌在看到他之後，連停頓都沒有，就邁出了步子。
安陌的視線從他手上的血汙往上，看到他的眼角泛著紅，眉目粘上了點點滴滴的血跡。
於是抬手，準備替他抹掉眼角的血。
陸寒楓下意識地抬起手臂，擋了一下，艱難地出聲，嗓音沙啞，“臟，彆碰。”
彆看，彆碰，會汙了你的眼，會臟了你的手
“不臟，我帶你去洗乾淨。”
安陌把他的手臂拉下來，白淨的指尖替他擦乾淨那顯眼的血跡，然後牽起他的手，把人從地下室裡拉出來。
陸寒楓這會兒倒是乖巧得很，跟在安陌的身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安陌的麵容。
在客廳裡巡視一眼，找到了洗手間的位置之後，安陌就把人牽著，帶到洗手間裡。
安陌從架子上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打開水龍頭，把毛巾打濕，擰乾之後，就給陸寒楓仔細地擦著那些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