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攤離萬連城不遠,江休走路,蕭滾江牽著馬並行。
一路談笑,共同探討武道。
蕭滾江站在先天角度,對武道的理解頗有獨到之處,讓江休有大開眼界之感。
江休以真炁出發,闡述各家功法的優劣,諸多新奇觀點也讓蕭滾江不住叫絕。
行不過數裡,二人同時收聲,看向前麵。
蕭滾江喝道:“是什麼東西鬼鬼祟祟?!”
灌木叢中窸窸窣窣。
不一會兒,有一隻足有狗大的黃鼠狼,拖著一個鼓鼓囊囊大口袋,像人一樣走到大路中間。
“妖魔?”
蕭滾江說著,手已經握上背後刀柄。
黃鼠狼對著二人作揖,忽然口吐人言:
“二位莫怕,我不是那吃人的惡妖,正是為感謝二位替我報仇。”
“隻因當年那不孝子尚是幼童時,我曾到他門前討口封,被他用木棍驅趕,壞了我的修行。”
“我便裝作他的朋友,引他為惡,教他不愛修煉,不敬父母,爛賭成性,來泄我心頭之恨!”
蕭滾江聞言大怒,“原來是你在背後搗鬼,害人家破!”
一掌拍出,暴烈先天真氣轟向黃鼠狼。
黃鼠狼猛然爆發妖氣,竟有煉氣圓滿修為,大尾巴一甩與蕭滾江掌力對撞。
嘭!
黃鼠狼一路倒退十多米,兩隻爪子在地上割出一條條裂痕,這才止住身形,翻身跳上一棵大樹。
“且慢!我若真想害人,現真身出來一口便把他吞了,好賭與不孝皆是他自己所選,與我何乾?”
黃鼠狼辯解道。
江休笑道:“這與彆人自殺你遞刀,人死卻說‘殺他的是刀,不是我’有什麼兩樣?”
“雖然是他自甘墮落,也要治你教唆之罪。”
蕭滾江聞言雙目一瞪,又要激發掌力。
黃鼠狼見狀對江休恨聲道:
“你是何人?也敢妄言治我的罪!非給你一個教訓不可!”
黃鼠狼站在樹枝上,對著江休遙遙拜了兩拜。
江休身體一晃,眩暈感襲來。
緊接著眼前出現數萬丈人影幻相,隨後清醒過來,站在原地若無其事。
黃鼠狼大驚,心道:“我這魘勝之術向來無往不利,中者如中邪,非驚懼大病一場不可,怎麼對他毫無作用?”
它卻不知,元神位格極高,最不怕此類邪術,晃一晃還是因為江休境界低,不能充分發揮元神作用。
“還敢害人!”
蕭滾江怒喝一聲,一掌拍去,將大樹拍的粉碎。
“啊!”
黃鼠狼大聲慘叫,身上出現凹陷掌印,夾著尾巴一陣風似的逃跑,蕭滾江竟不能追上。
“可恨讓它逃了!”
蕭滾江憤憤道。
江休抬手一招,一道劍光拖著一根大尾巴飛來,“它既沒有殺人之心,給它一個教訓就是了。”
“我用此劍割下它尾巴,料它往後幾年都羞於見人。”
即便惡意最重的時候,黃鼠狼也不曾比得上那些惡人,江休對妖沒有歧視,也不是非要下殺手不可。
最重要的是,有蕭滾江在一旁看著,他沒辦法將本體換出來,單憑元神修為,最多做到這種程度。
算這黃鼠狼走大運。
隻是蕭滾江顯然誤會,開口道:“賞罰愛憎分明,江道友真豪傑之士。”
不由對江休更加欣賞。
隨後話鋒一轉,開始規勸起來:“道友不過煉氣四層,雖然有不凡手段,最好還是不要輕易招惹這些妖魔。”
江休身旁,劍光如遊魚穿梭,忽靜忽動,有一股難言的靈氣。
“它不來羞辱我,我又怎麼會譏笑它?”
江休一指,劍光在地上大口袋上一劃,嘩啦啦流出許多東西。
儘是些陳芝麻爛穀子,還有老鼠蜈蚣屍體等。
蕭滾江恍然,搖頭笑道:“這孽畜也真是小家子氣,哪個圖它的報酬不成?”
“若不小氣,也不會記仇到今日,”江休回道,“它也並非來感謝我二人,隻是來誇耀它的‘功績’而已。”
蕭滾江讚道:“江道友所言甚是,這黃鼠狼已通悉人性,卻也沾染人的惡習。”
江休笑笑。
功法閣那些玉簡,他已通讀一遍,知道許多秘辛。
例如築基妖獸能影響族群以及周圍的妖獸,令他們也漸漸開啟靈智,踏上修行之路。
但妖族血脈影響尚在,有些妖獸開靈智不完全,往往需要人族的點化。
“討口封”便是一種,妖獸在路上攔人,問道:“你看我可像人?”
假如答“像”,則點化成功,妖獸靈智全開,日後自當有報答,當然恩將仇報者也有。
若答“不像”,點化失敗,妖獸靈智大損,修為倒退,結下大仇。
又同行一段,江休與蕭滾江相互道彆,各自離開。
…………
武盟駐地。
蕭滾江進門,隻見宴席擺滿一張長桌,一眼望去竟有百多道菜。
當即冷哼一聲,朝著起身迎接的陳午平道:
“陳總捕頭如此逍遙自在,在此地可不少搜刮民脂民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