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地。
江休盤膝在地，打開木匣。
於子真的魂魄被抽走，何羅妖竟然還沒死，隻是病懨懨，顯得十分虛弱。
一雙小眼睛機械而空洞，沒有半分靈性。
江休敢於將何羅妖帶進飛升地，便是因為它現在隻是一團肉。
將何羅妖從匣中放出，章魚迅速漲大至十多米，漂浮在半空中。
無數觸手，如同無數船槳撥動，帶著何羅妖在空中遨遊。
“肉身飛行，此妖果然已經晉升築基。”
江休摸摸下巴。
於子真其實已經破境成功，達到先天之上境界，堪比仙道築基。
奈何，最終還是逃不過凝煞法的大坑。
能順利修煉到先天，沒有被魔意過度影響，於子真必然是做過許多預防。
最後依然化為何羅妖，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先天之上，煞氣築根，本就是騙局。
想到這裡，江休心中也有不少陰霾。
修仙界不怕真，不怕假，就怕真摻假。
人妖相化，魔意長存，先天之上，煞氣築根。
前兩句真話有多麼正確，越發襯出後麵兩句假話有多麼可惡，用心多麼險惡。
江休平複思緒，抬手一抓，真炁凝成大手，將何羅妖抓來。
何羅妖沒有絲毫反抗，哪怕被禁錮，依然那副悠閒模樣。
江休神識一寸寸在何羅妖身軀內掃視，卻沒有找到於子真說的東西。
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這東西必然和那些種子一樣，神識無法掃出。
仙光也不成。
何羅妖是築基，江休隻是煉氣九層，仙光解析不出具體信息。
江休取出靈木真眼，神識探入其中，五感瞬間放大數十倍。
耳朵一動，聽到真炁在何羅妖體內流動時，在某個地方有突兀的滯緩。
噗！
江休用太乙分光劍，在何羅妖身上開一個大口子。
何羅妖依舊毫無感覺。
將手伸入傷口，在裡麵一通翻找，江休找到一枚殘片。
隻有指甲蓋大小，鏽跡斑斑，古銅色，材質卻不是銅。
江休召出仙光，開始解析。
“無名殘鑒，異界產物，本為完整寶鑒，因某種原因破界而來時粉碎大半，剩餘部分裂成數十塊，散落各處，此為其一。”
“內藏人妖相化術不完整部分，當前境界不足，獲取方法未知。”
“持此物在兩界節點，可打開兩界之門，進入另一個世界，需築基修為方可開啟。”
腦海中翻騰的信息，讓江休呆愣好一會兒。
另一個世界？
這……
江休良久回過神來，曆經越國仙人轉世的事，他對此類事情接受程度，已經提高許多。
此刻想的卻是:“難怪凝煞法突然便出現，原來根本就不是此世產物……”
縱使江休遍覽典籍，也沒有見過真煞的說法。
但之前的江休，隻是認為這或許是某種秘儀。
畢竟獲得力量，付出代價，暗搓搓傳播，這種路數與秘儀太過相像。
這無名殘鑒的出現，卻將江休之前猜測推翻。
凝煞法原來是異界功法！
“莫非於子真隻是根據自身經驗，判斷這是騙局，實際上是因為修煉不完整功法……倒也未必，這種路數本就不像正道。”
江休思索半晌，隨即也不糾結，他又不修煉凝煞法。
倒是異界如果有凝煞法，那麼一定會有武道後續境界。
倘若成功築基，可以讓元神去看看，江休晉升先天後，武道前方已經無路。
江休將無名殘鑒收起，看到何羅妖的傷口已經愈合，築基大妖肉身恢複力驚人。
他沉默片刻，忽然搖頭一笑，“沒有一句話是無用的，真有你的，我的好徒兒。”
當時於子真強撐著說出最後三個字，“殺了我”。
其中或許有解脫意味，同樣也是於子真的計謀。
倘若江休在那時便殺了何羅妖，這殘鑒那時就能獲得。
隻不過沒有築基修為，拿到也沒用，倒也不必在乎這些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