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鬥童子看著江休的笑容,恍惚間隻看到一頭太古凶獸對著自己張開血盆大口。
一股寒意從心底傳到天靈,飛速擴散到全身。
相處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哪一次,江休的恐怖如此深刻烙印在心中。
沒錯,這就是他。
他怎麼會容忍自己有一件不能完全掌控的法器?
在他弱小無力的時候,他可以隱忍不發,看著一個個器靈生出。
現在他有了能力,當然要將法器完全掌握在手中,將任何一絲反叛可能抹除!
江休法力輸入九曜破界印,重新祭煉這件法器。
他並不知道九曜童子反叛一事,知道也隻是一笑了之。
控製這件法器的從來不是他的法力烙印,而是其中的收寶咒。
至於抹除靈性,正如江休所說,不需要那麼多人。
北鬥童子性格合適,兩人磨合也有不短時間,與其換個不知脾性的器靈,不如還用北鬥童子。
她自己不也更喜歡征戰,而不是退居幕後?
至於靈性折損晉升更困難,這件法器晉升主要靠煉入寶物,靈性多寡沒有什麼妨礙。
隻是江休見北鬥童子聽了自己這句話,反而隱隱顯出畏懼,心中有些奇怪。
難道法器晉升就生分了?還是被自己的手段嚇住?
也對,不是所有二胎孩子看到三胎流產,心情都是高興。
一念及此,江休顯露一個和煦溫暖的微笑,安慰道
“沒事,我永遠是你的主人。”
北鬥童子打個寒顫,全身汗毛豎起,隻覺得凶獸大嘴已經將自己蓋住,舌頭在身上舔來舔去。
這句話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在敲打自己!
幾句話的功夫,江休已將寶印祭煉完畢,自身法力也恢複大半。
見到北鬥童子似乎更害怕,也沒有再開口。
將幾件法器收起,目光看向遠處,臉色轉為漠然。
現在,該算賬了。
…………
稍早時候。
戰場上。
風雨真君望著前方屹立不倒的身影,平靜雙眸中蘊藏一絲恍惚。
“為什麼不退?”
袁明身軀上大片焦黑,傷口中湧出的血染濕毛發,妖氣潰散不能重聚。
數十艘戰艦的激光炮彈在身體上爆炸,縱然他是大妖,此刻也已重傷瀕死。
然而他的臉龐愈發堅毅,顫抖的手努力握住十方俱滅棒,不顧耳邊朱厭的大罵,意誌不可動搖
“我生來,戰天鬥地,不做逃兵。”
江休對他不錯,他怎麼也要撐過江休渡劫結束!
“嗬,”風雨真君冷漠臉上罕見出現笑容,旋即向後仰倒,身軀從腰部以下徹底撕裂。
僅存的一隻手,催起還能感應到的唯一一把淒風劍,懸浮在空中。
那是一把斷劍,但其中的劍意依舊璀璨。
袁明身軀愈發筆直,體內血脈翻湧,傳出一股股力量,似乎也在支持他。
遊天門中,朱厭的罵聲停止,看著浴血的袁明,沉默的臉上忽然浮現追憶
“真有你父親當年的風采……”
隨即顯出苦笑,“同樣為人族修士而死,難道這就是你們這一族的宿命?”
遠處,大空佛尊護身法器摩柯蓮座已經粉碎,手中的地湧金珠金光黯淡。
身軀上好幾個被神光打出的豁口,血流不止。
相比傷勢,更嚴重的卻是法力徹底耗儘,再不能催生一道神光。
長風尊者冷冷看向血雲,“插手這件事,你想好後果了麼?”
剛才他動用一件異寶,要將地湧金珠封印,不料血雲中的化神突然插手,將那件異寶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