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狗蹦子“我們就要現在查!”
朱琳琅“不行!”
韓狗蹦子邁步就往前闖“不行也得行!”
“你好大的狗膽!”是一個洪亮高昂的男聲。
眾人回頭,原來是白家園子的白八爺。
白八爺緩步走到房前“韓老鱉,你是什麼東西?帶著一群二流子,想進人家妾室的閨房?識相的都給我滾開!”
韓老鱉“白常山,你也是我爹的乾兒子……”
“老子早跟白家大院沒關係了!我這也是為你們好啊。於六指兒是什麼脾氣你們不知道?他早料到你們這些王八蛋會來找麻煩,特意叮囑我常來看看。現在滾蛋還來得及。否則就算我不收拾你們,於六指兒回來也饒不了你們!”白八爺說完向上房走了過去。
白八爺坐到八仙桌邊的椅子上對韓大屁股說“乾姐姐,你要是想讓你這些兄弟侄子能多活幾年,就彆這麼咋呼!大哥於六指兒沒有不明白的事兒。他念在乾爹的情份你們兩口子的情份,沒搭理那幫貨。真要把他惹急了,你們韓家不隻是有幾個鋃鐺入獄,恐怕還得得血流成河!”
韓大屁股“他敢!他憑啥對我們家……”
白八爺“你兄弟勾結胡子,你哄騙老妹子玩妖術,你唆使二姨往雞蛋水裡下毒,六指大哥都跟我說了。我也不妨告訴你,隻要他的老兒子沒事兒,你們韓家就沒事兒。韓家雖然人多勢眾,於六指兒也不缺生死之交!”
韓大屁股“白老八,你是特意來嚇唬我的?”
“我沒那閒工夫。是於大哥料定你們這些人會欺負三兒那娘倆,托我隔三岔五過來看看。他還真算準了。一幫無賴要翻人家小老婆的臥房,那不是找死麼?”
白八爺這招還真管用,朱琳琅再也不用伺候韓家那些二流子了。
陽光照在雪地上,反射著耀眼的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為了三兒子的童養媳婦,於六指兒騎著大青馬,押著自家的車隊,一路呼喝,行進在茫茫雪野上。
郭布羅龍泰把那個美人兒放到他的炕頭兒上的時候,他還有些拘謹、靦腆甚至惡心。他知道,這麼漂亮的女人,能甘心放下身價來到一個土鱉鄉鎮給他一個土鱉地主當小老婆,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可是,過了一個多月,她不得不對這個少言寡語的女人刮目相看。這個女人,懂禮數,有主見,不俗氣,絕不是大老婆韓大屁股那種女人能比的。
韓氏給他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於顯麟,腦滿腸肥,興許是小時候孫大拿給的涼藥吃多了,十三四還尿炕,窩窩囊囊,二虎吧唧的。二兒子於顯蛟,鬼心眼不少,可是見利忘義,缺少調教,跟韓家那幫王八犢子沒啥兩樣兒。
這個小老婆生養的三兒子就不同,彆看才六歲,不但長得精神水靈,膽兒大,脾氣躁,太像他於六指兒了。朱琳琅教子有方,這個於顯龍比那兩個兒子都懂禮數。
可是於六指兒也明白,生逢亂世,家道殷實,說不定自個哪天就會出事兒。自己不會永遠都是六指神槍,不會永遠年輕力壯。自己這偌大的家業,不但胡子惦記,最可怕的是韓家一門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
龍灣鎮韓姓十多家,都是本家親戚。於姓,隻有他一家,一個人,一杆槍!將來能幫他守住,傳承這份家業的隻有這個三兒子。這份家業一旦落到老大老二手裡,早晚都得姓韓。這也是他特彆在意小老婆母子的原因。
在雪地上籠了一堆火,烤了一頓凍豆包兒就鹹菜疙瘩,繼續前行。太陽落山的時候,車隊前麵的大老板子黃大楞甩了三響鞭子,他看見大車店了。
於六指的大車隊一路西南,走了六十裡,第一站就是他老朋友山丁子大車店。
山丁子本名丁寶山,老婆早死,膝下隻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兒。於六指特意給山丁子的女兒帶了一塊上等布料。
天剛落黑,於六指的大車隊就接近了山丁子大車店。
官道邊漸漸出現一座大院子,院門邊插著根紅纓大鞭子,門上邊掛著三個籮筐圈。黃土院牆上寫著“山丁子”三個字,門對兒照例是“孟嘗君子店,千裡客來投”。
清末民初的時候,大關東地廣人稀,物產豐饒。一般的店鋪都集中在集鎮城市,唯有這大車店,隻要車馬行走到一整天的距離,一般都會有大車店出現,而且往往會伴有小酒館、鐵匠爐、木匠鋪、麻繩鋪等。後來的拐脖店、普蘭店等鄉鎮都是當年大車店發展起來的。
一般的大車店都是土木結構的,房牆用土乾打壘,房子的梁、椽、簷是木材的,房蓋是先鋪上秫杆、蘆葦,然後用堿泥抹上。房子大小等,但跨度要比一般民房寬,都是通敞大間,南北大炕,一鋪炕能睡二十來人。一般都在地上放張木桌和幾個長條凳,預備兩個洗臉盆、胰子和毛巾。好一點的大車店還開設了單間雅室,包房小灶。
大車店一般都有夥食,基本是苞米麵大餅子、大煎餅,夏季做些茄子豆角等蔬菜,冬季主要是蘿卜條子湯、白菜土豆湯,豆腐算是好菜。也負責給自帶乾糧的熱飯,店裡贈送一碟鹹菜,一碗開水。大車店隻收宿費、飯費和草料費,價格很便宜,熱飯不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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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車店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開的,掌櫃的除了有一定的財力外,還必須和黑白兩道都吃得開,走得近。遇人待人,遇事平事;三教九流,無所不通;五行八作,無所不懂。什麼人進店,都不能觸犯了客人的規矩和禁忌。保證店鋪的安全和穩定。掌櫃的本人要精於算計,工於心計,善於周旋,有很深的城府,很圓滑的手段,很強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要以為大車店住的都是趕大車的車老板、東家、掌包的。由於大車店相對來說比較便宜、方便、安全(一般不會丟失東西)。所以一些跑江湖的金買賣(算卦的)、漢買賣(賣野藥的)、吃綹子(說書唱戲的)、掛子(打把勢賣藝的);焗鍋焗碗的、貨郎、肯大葉的(倒賣土特產品的)、山裡挑(倒賣山貨的);野妓暗娼、尋醫討藥、打官司告狀的都有。
最危險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貓冬”的胡子,一種是官府的探子。胡子如果不是喝醉了酒,一般不會惹是生非,即便吃了虧也會忍著,等到重新拿局以後再報複。官府的探子就不一樣了,得不到好處便故意刁難,吃拿卡要,無故抓人,影響大車店的生意。
於六指的大青馬一出現在院子裡,大車店的小打夥計立刻都停下手裡的夥計,迎了過來。點頭哈腰,噓寒問暖;接鞭子,調馬車,卸套遛馬。
於六指隨手賞了小打夥計一些碎銀子,然後一抖貉殼帽子邁進大車店。
他有點奇怪,每次來這家大車店,店主山丁子必然滿麵帶笑親自迎接。可是今天,人都進屋了,還沒見他老家夥的蹤影。
於六指高聲吆喝道“山丁子!還不給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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