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向後一倒了,像之前的那樣,任憑身體癱軟著向地麵整個人倒下,雙手一攤,將身體大大叉開,儘量放輕鬆。
立時,映入眼簾的是,一輪大大的黃色月亮,散發著明亮的昏黃光芒。
真是矛盾!
可是,又這樣的現實。
荒誕啊……
心裡感歎了一聲,感到有惆悵升起。
小烏龜在張清燭倒下的一瞬間,立馬就跳開肩頭,落在倒下的小道士身旁,看著小道士舒坦的模樣,感到好奇,也學著向後倒去,跟著也是一樣的感受,看著天上正中位置的黃色月亮,感到惆悵,因為看到的那一抹黃色,明亮的一抹顏色,卻又朦朧。
“對了,上次見你就想說了,那到底還是將這寶葫蘆會給弄到手了?”
“不錯,那個道士,現在想起來,都還是感覺有點令人心悸……”
“隱隱地覺得,有點恐怖啊……”
“我感覺到,這葫蘆,裡麵是一片空虛,一片虛無……”
“搞不好,還是個空間法器……”
聽到這話,呆呆地看了天上的黃月亮一會,轉過頭看向身側,隻見小烏龜也是一樣的姿態,四仰八叉地攤在地上,頭側過去打量著放在一邊的碩大葫蘆,實在是感到無語之極。
可還是要搭理。
“那不是空間法器,隻是有一點相像而已……”
張清燭還真怕這小東西見寶眼開,連自己人都搶,趕緊給他解釋,寶貝雖好,可也不是值得翻臉的稀世神物。
“要是有得選,這玩意,我還真的不想要呢……”
這個話,當然是有著一絲真情實意了,醉道人的那個事,想著想著,就覺得荒誕,還很危險,關鍵是,很危險。
不過嘛,荒誕,倒是很應景,對應著天上那輪漸而由昏黃變得金黃的圓月。
荒誕,現在確實是有做夢的感覺……
聽到小烏龜提起醉道人,好像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遇到醉道人起,就變得很不一樣了,變得荒誕起來了,平常時候根本遇不到碰不上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地來,目不暇接,都有些心驚膽戰了,同時又有點感到麻木了。
醉道人,是個災星?
是碰到了這災星,自己就遇到了這一連串根本無法應付的事?
嗯……
有些迷信了啊……
張清燭覺得,自己這樣想,有遷怒的嫌疑,而且,人家是前輩高人,得罪不起啊……
可是,自己就是一個道人,自己師父還號稱是龍虎山中於占卜一道很是精通,很是擅長,更是在所謂觀天量地望氣中僅此於當今老天師的存在。
搞搞迷信,琢磨一下玄學,也是應有之意……
張清燭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無道理。
“唉,小烏龜,你看到了上麵的黃月亮了嗎?”
張清燭收回攤開的雙手,收攏在腦袋底下,交叉著枕著,好讓自己的腦袋舒服一點,地麵有些硬,長時間腦袋與地麵直接接觸,擠壓著,感到了一點點僵硬。
“嗯?”
小烏龜好像沒聽懂一樣,質疑了一聲。
“不是說你眼瞎看不見,我的意思主要是說,有沒有什麼感覺?”
“說仔細一點,就是有沒有一點心慌慌的感覺?”
張清燭將腦袋底下的手伸出一隻來,指向頭頂的天空,目標指向當然就是那一輪正中天已經變為金黃色的圓月了。
小烏龜這下是有些詫異了,側眼望去……
在一輪金黃的圓月之下,月光如水,白淨如銀,傾斜而下,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輕紗中,一切都顯得清晰而又模糊,映入眼簾的一切都散發著神秘氣息……
在靜謐的夜色中,在徐徐的晚風之中,在白茫茫的月光中,一個人躺在大地之上,一隻手高高揚起斜斜指向天空中,直指天邊的極遠處……
手臂揚起而投下的陰影正好將底下人的臉龐給遮蔽住,那一點陰影,更增添彌漫在空氣中的神秘氛圍,使人有一種在此時此刻進入夢幻的感覺……
做夢了……
小烏龜心有所感,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下。
“心慌?”
“按照你們人族的觀念來說,是不是做了虧心事?”
小烏龜抬眼望著天上的圓月,金黃的圓月,此時正中天的月亮散發出來的皎潔而又似金黃色的月光,將還在天邊的在山尖上一點點的另外兩個月亮襯托得有些暗淡,沒有多少存在感。
“嗯,你不會是才剛出殼幾天嗎?”
“怎麼還知道人族是怎麼想的,你還知道人族的社會是怎麼個活法?”
雖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很多年了,一些在前世看來十分荒誕的東西,也有了幾分了然以及習慣了,可是對於身邊的這個小東西的神異,還是感到不能理解。
“哼……”
“人族,人族啊……”
“你個人族小道士,也彆太自大了……”
“你知道傲慢的原罪嗎?”
小烏龜也試著伸出手指向天上的金黃色月亮,讓舉起的手臂的陰影投射在自己的臉龐上,調整了幾尺位置後,如願以償將臉龐給遮蔽住,陰影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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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烏龜微微眯上眼睛,仔細感受其中的意蘊,好一會,沒能感受出什麼特彆的,就是沒有旁邊這個小道士那個身影所展現出來的意象,寧靜中帶出點悠遠的滄桑的神秘氣息……
明明就是在身邊一點點,伸個手就能觸碰到,可就是有那種悠遠的氣息彌漫而出,那種悠遠,不止是空間上,還是時間上,就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