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不算黑。
但,很濃!
這是劍道大會的前夕。
明日,織田斬雪就將挑戰十大劍道宗師。若勝,便可成為新一代刀聖。若敗,自古以來,並不缺少失敗者。
隻不過,如今十大劍道宗師,僅剩七人。
但對於明日的劍道大會並無影響。
按照規定,隻要戰勝六人以上,即可成為刀聖。
那是,瀛島武道界之巔峰所在。
一甲子,也就才一人。
今日。
織田斬雪很開心,並非因為有可能成為瀛島武道史上最年輕的刀聖,並且還是以女子的身份。
她開心的理由很簡單,終於結束了一年的刻苦修煉,再度回到了心心念念的笠花家族。
笠花家族,百年世家。
代代都有劍道宗師出世,幾乎是一個不朽的傳奇。
而這一代家主笠花道劍,更是一方梟雄,不能簡單用“雄才大略”四個字來形容。
在外人眼中,這位中年男人是威嚴的,是陰狠的,是歹毒的。
但在織田斬雪眼中,他,一直都是慈祥的。
曾經的她,在笠花家族中隻是一個打雜的下人,任何人都可以欺負。
但實則。
她在八歲時,就已經跟著身為家主的笠花道劍學習劍道。
這些並不為人知。
若非去年玄武特衛會的那場較量,世人還不知,笠花道劍暗中已培養了一名絕頂劍道天才。
現在的她,走在笠花家族中,任何人見了都要彎腰行禮。
因為。
她是笠花道劍最看中的人,視為一生珍寶。
因為。
她是當代刀聖唯一的弟子,視為一生驕傲。
因為。
她已經非常人所能觸及。
來到大堂,拉開門,卻見笠花高杉與黑木正在與笠花道劍彙報事情,三人的臉色都帶有一分凝重。
織田斬雪收斂神態,彎著腰,恭敬地站在門外。
她還以為自己是曾經那個下人。
“織田回來了。”
見到門外的女孩,笠花道劍臉上的嚴肅一掃而空,他對另外兩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兩人拜過笠花道劍,走到門口時,又對著織田斬雪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離去。
兩人心裡都有所不甘。
本來,他們才是笠花家族中的頂梁柱。
而如今,卻與織田斬雪差了十萬八千裡。
“織田,快進來。”笠花道劍招呼道。
織田斬雪脫掉鞋,走進去,先跪下拜道“織田見過家主。”
笠花道劍趕緊扶起她,說道“你現在是刀聖之徒,已無需再拜任何人。等明天,你成為刀聖以後,我還要向你拜禮。”
織田斬雪輕輕搖頭,語氣卻很堅定地道“您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家主。”
她小心翼翼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包茶葉,紅著臉說道“家主,這,這是我自己種,自己炒的茶,您……您能嘗嘗嗎。”
說完,她再次趴在地上。
不知是害羞,還是請求。
笠花道劍接過,放在鼻前聞了一下,“很香。”
他起身倒掉陶瓷壺中的茶葉,而後小心翼翼地捏起紙包裡的新茶,放入壺中。
衝泡,封壺,分杯,回壺……
一道道冗長的程序,在笠花道劍手中,不慌不忙,並且還有一種美感。
茶道,發源於中土,流行於瀛島。
品茶,賞景,靜心。
已成為許多瀛島人所追求的最高生活境界。
經過一番的程序,兩杯茶終於倒好,笠花道劍端起茶杯,為織田斬雪奉上。
她卻不敢接。
前者是家主,她隻是仆人。
尊卑有彆。
“織田,快點。”笠花道劍催促。
“家主,我沒有資格與您同飲。”織田斬雪搖頭。
“我說有,你就有,誰敢說沒有。”笠花道劍倔強的像一個老頭子,織田斬雪不接,他就一直舉著。
織田斬雪隻好先叩首,再雙手接過。
笠花道劍將茶杯舉到鼻前,輕輕一嗅,閉上眼很是享受地道“香而不膩,雅而不俗,好茶。”
織田斬雪頓時紅了臉。
笠花道劍又放在嘴邊,細細品了品,隨即笑了。
“家主,不好喝嗎?”織田斬雪小心翼翼地問。
“你自己為何不嘗嘗。”笠花道劍說。
織田斬雪嘗了一口,並未嘗出什麼特殊的味道。
“世間好茶,不過如此。”笠花道劍卻盛讚道“織田啊,你就算不練刀,也一定可以成為一名優秀的茶官。”
織田斬雪隻是搖頭。
她反而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一無所有。
“織田,坐過來。”笠花道劍拍了拍旁邊。
“家主,不行,這是大忌。”織田斬雪連連搖頭,她隻是一個下人,怎麼能與主人平起平坐。
“我說行,那就行。”
笠花道劍見她實在堅持,於是乾脆起身,自己坐了過去。
兩人肩並肩而坐,就像是一對兒父女。
此時。
正值月落窗台。
笠花道劍一邊賞月,一邊飲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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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皓月,茶是新茶。
“織田,明天就是劍道大會了,有信心嗎?”笠花道劍問。
“沒……”織田斬雪搖頭,如實答道。
“你該有自信的。”笠花道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但又並未解釋清楚。他在抬頭望月,像是在思考什麼。
織田斬雪抬起頭,偷偷去看身旁的男人。
她的手,下意識地摸到笠花道劍的衣角,並緊緊地攥在手裡。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