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燁聽完蘇子嶠的話之後沉默了許久才問道“本宮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蘇子嶠齜牙笑了笑，牙床裡全是血——都被打得吐血了，牙上能不全是血嗎？
“太子殿下不信可以回去問問，至於問誰，我相信以太子殿下的聰明，肯定知道。”
趙承燁定定的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眸色濃稠如墨，看不清眼裡的思緒。良久之後一句話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蘇子嶠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有些囂張的笑了起來。
趙承燁走出大牢，被外麵的陽光一照，眯了眯眼，“去成國公府。”
太子殿下突然駕臨，徐將連忙趕了出來迎接。
寒暄了兩句倆人就直接去了書房，趙承燁開門見山的問“成國公，你是如何發現這件事的？”
徐將早就想到了宮裡的人遲早會來詢問他這件事的，他也早就已經想好了應該要怎麼回答。
“殿下，這蘇子嶠第一天上門來拜訪的時候我就有所懷疑了。我那堂兄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京城人都知道，他的幾個孩子也被嬌慣得不成樣，毫無突出之處。他蘇子嶠卻跟個上門女婿一樣，他求什麼？”
這話倒是真的。
雖然蘇子嶠表現得和徐玉瑤這個妻子感情很好，但假的就是假的，騙騙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就罷了。一個人是不是真心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他們一家有什麼讓蘇子嶠圖謀的？
“臣從一開始就沒有相信過蘇子嶠，加上他身上又有皮山國血脈，所以就更加不放心了，私下一直讓人盯著。但是一直以來這蘇子嶠都偽裝得很好，臣派去盯著的人從來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臣都要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直到前不久，臣那侄女上門，臣的妻子見了她。等她走了之後臣的妻子卻無意中說在她身上好像聞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就好像過年期間滿大街爆竹燃放過的味道。”
“臣一開始也沒在意，可是後來一想卻覺得奇怪。眼下不是年也不是節，無人在這個時候燃放爆竹，那她身上的爆竹氣味是從哪裡來的？燃放爆竹的氣味，那不就是火藥的氣味了嗎？”
“臣起了疑心，也不敢大意，日夜讓人緊緊盯著他們一家，這才發現了蘇子嶠可疑的地方。”
說到這徐將就沒有接著說下去了。接下來發生的事太子都知道了。
他在早朝上奏報了這件事，順著他的線索和證據去查，的確是在城中各處要緊的位置發現埋下了大量的火藥。要是同時點燃這些火藥，整個內城都會變成一片火海，廢墟。
這麼重要的事他當然是確定之後立刻上報了，總不能因為和徐德興的關係就選擇隱瞞徇私吧？這哪裡是成國公府會做出的事情？他們成國公府對大雍，對皇室是忠心耿耿的！
趙承燁聽了隻是點了點頭。
他說的這些他時候都已經去查證，一查就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成國公對蘇子嶠說的那些事知不知道？
“成國公，依你看，朝中可有大臣和蘇子嶠等人互相勾結，出賣朝廷，出賣大雍的？”
徐將神色凝重，表情嚴肅，“殿下，臣說句實話，依現在的情況來看，朝中必定有和蘇子嶠互相勾結的大臣。否則的話以蘇子嶠一個人的能力，他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隻是這事事關重大，還請殿下仔細調查清楚再下定論，免得傷了朝中大臣的心，也免得讓有罪之人逃過一劫。至於成國公府……”他頓了頓，起身朝著趙承燁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君臣之禮，“成國公府清清白白，不怕被查，還望太子殿下能還成國公府一個清白。”
趙承燁連忙站了起來，伸手輕托了一下他的手臂，“成國公嚴重了，你對大雍的忠心，本宮當然是相信的，也從未懷疑過。更彆提徐側妃還是成國公府的女兒，說起來你也是本宮嶽父，本宮豈有不信你的道理？”
這話趙承燁倒是真心，他從未懷疑過成國公府的忠心。他現在擔心的隻不過是成國公會不會知道了這件皇室醜聞。
父皇對成國公府的忌憚他清楚得很。要是前，他或許會相信父皇不會為了除掉成國公做出這麼荒謬的事，但是現在他不確定了。
他當然不希望還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
蘇子嶠沒有明說和他勾結的人是誰，但確實一點不難猜。
當然了，還有沒有其他人另說。
趙承燁覺得成國公大概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或者應該說他還沒有來得及知道。要不然他不會是這種反應。
確定了答案，趙承燁就從成國公府離開了。
回到宮裡他到了皇上的寢宮，先是例行慣例的詢問了一番皇上今天的情況。
經過幾天的治療，皇上現在看起來好多了，甚至都已經可以坐起來批閱奏折了。但是和以前那肯定是不能比的，造成的傷害肉眼可見。短短幾天就衰老了不少。
“父皇。”
皇上抬了抬眼皮，眸色晦暗不明的打量著眼前的太子。
年輕，強壯，健康。這幾天都是他在處理政事，朝廷上下讚譽一片。似乎有沒有他這個皇上都已經不重要了。
“這幾日辛苦太子了。”皇上威嚴還在，氣勢卻不足，有氣無力。
“兒臣替父皇分憂，並不覺得辛苦。”
“哦，那你是樂在其中了？”
趙承燁一頓，抬眸就對上了皇上沉沉的雙眼，“都是兒臣應該儘的職責，哪有什麼樂不樂之說？父皇若是能早些好起來，兒臣也能輕鬆些，多些時間回東宮陪太子妃了。”
聽他提到太子妃，皇上對裴韶容肚子裡的孩子還是有不少期待的，便隨口關心的問了一下“太子妃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趙承燁臉上露出了笑容，“多謝父皇關心，一切都很好，太醫說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很健康！”
“你不要一心想著政事，也要多關心太子妃。”
“父皇放心，兒臣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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