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玲縮在曹氏懷裡,害怕地掉著眼淚,“娘,阿玲不想跟你分開。”她一雙小手緊緊抓住曹氏的衣襟,生怕再發生剛剛那一幕。
“不會的,咳咳娘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去那種地方的,咳咳”曹氏緊緊抱住彭玲,目光卻緊盯著擋在自己母女麵前的蘭草和斐月身上。
她知道,她們母女兩人要想活脫離魏婆子和翠紅樓,還得靠眼前兩人,因此,她的目光格外熱切。
“曹姨,彆擔心,我不會讓你和阿玲有事的。”蘭草感受到了母女兩人的目光,立馬就領會到了她們的意思,並且小聲安慰著兩人。
“謝謝你小草。”彭玲紅腫著眼睛朝蘭草道謝。
自從他爹出事之後,原本一直巴結討好自己的一些小夥伴全都被家人教唆著遠離了自己,就連親奶奶親小叔都容不下自己母女,沒想到,這個才認識沒多長時間的夥伴居然在這個時候擋在自己麵前,這讓她怎麼能不感動。
這時,路過的行人看著魏婆子和翠紅樓的翠姑激烈地爭吵著,眼看就要打起來了,一個個都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兩人,有些人已經忍不住議論起來
“哎喲~這兩個婆子怎麼打起來了?那個穿著綢緞的婆子好生厲害!”
“兄弟,你居然不認識她們兩個?這兩人都是縣城裡有名的人呐,很多人都知道她們”
“嘿嘿大哥,我家是鄉下的,也不經常進城,您快給說說,這兩人都是誰?”
“她們啊~一個是縣城有名的人牙子,她手裡的人基本都沒有好下場,差不多都進了臟地方或者礦場之類的;另一個可是翠紅樓的老鴇,被她相中的女子能有什麼好結果??都不是好人。”
“啊?這樣啊”
“哎喲!快看,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喲嗬~這城裡人跟我們鄉下人打起架來也沒什麼差彆啊!嘖嘖嘖”
“她們是因為啥打起來的?”
“還能有啥?無非就是買人賣人的事唄,這倆人還能因為啥?”
“走走走真是沒勁,看這種喪儘天良的人做什麼?晦氣!”
不管那邊怎麼撕打,那邊蘭草一直在安慰著哭得稀裡嘩啦的母女兩個,同時,給守在不遠處的兩個護衛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擠出人群,朝遠處走去。
“翠姑,咱們兩個做買賣這麼多年了,咱就不能好好說這事兒?”魏婆子扯著翠姑的頭發,呲牙咧嘴地說,主要是自己的頭發也在對方手裡,真是太他媽疼了。
“看在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說的我同意了,但是你居然一文錢都不想加?說好的賣人,現在又不賣了,耍我玩兒呢??”翠姑咬牙切齒地回了對方一句,恨不得咬對方一口。
“可你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啊!”魏婆子瞥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語氣不軟和了一些,她怕一會兒將巡街的衙役招來,到時候隻怕不好辦。
她現在也不知道這母女兩個在縣衙有什麼靠山,萬一被官府盯著,隻會讓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哼!我翠姑不要麵子的嗎?你說不賣就不賣了,難道不應該給我一些補償?”翠姑的語氣也稍微和緩一些。
兩人雖然在一直在爭吵著,但是手上的動作早已經沒了之前的犀利,力度也越來越小,她們兩個都是明白人,都不想讓官府的人盯上自己。
就在兩人尷尬地準備握手言和時,兩個巡街的衙役被人引著走了過來。
蘭草老遠就看到來人的模樣,正是之前在萬縣認識的肖五和柳方兩人,她用手指頭輕輕捅了捅彭玲的肩膀,示意她朝來人看去。
彭玲見到陰著臉過來的肖五兩人立馬痛哭出聲,然後掙脫出曹氏的懷抱,直接朝兩人衝了過去。
“肖叔!柳叔!快救救阿玲!”
“她們要把阿玲賣去翠紅樓,嗚嗚嗚”
由於魏婆子和翠姑兩人正在拉扯,因此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彭玲,這才讓她一下子衝到兩人麵前,直接抱住了肖五的腿。
彭玲也是個機靈的,她知道肖五家裡有一個比自己大一歲的姐姐肖紅雲,想必見到自己被壞人磋磨發賣,一定會聯想到自家女兒身上,自己獲救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
果然,等到肖五看清楚抱著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是昔日好友的遺孤時,立馬就不淡定。
“阿玲?你怎麼會在這裡?出什麼事了?彆哭,告訴肖叔出什麼事了?”
他一把將彭玲抱起來,心疼地擦掉彭玲的眼淚,這才多久沒見,怎麼就瘦成這樣了?看樣子這段時間是沒少遭罪。
“嗚嗚肖叔,她們要把我賣到翠紅樓,不讓我跟娘在一起嗝娘生病了,嗚嗚我想和娘在一起嗚嗚”
“什麼?翠紅樓?”旁邊的柳方直接驚呼出聲,他可是太知道這翠紅樓是什麼地方了,縣城有名的煙花之地,怎麼會有人把彭兄的遺孤賣到那裡去?
“那個彭樹不是說會好好照顧他們母女的嗎?怎麼轉眼就淪落到這裡了?”肖五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目光銳利地盯著周圍的人,想要找到罪魁禍首來。
“肖兄弟,柳兄弟,求你們救咳咳救阿玲吧,夫君生前咳咳最是疼愛她,不能讓她淪落到那種地方啊!嗚嗚嗚”
曹氏見到肖五兩人出現,立馬掙紮著站起來,神情悲痛地向兩人求救,看她那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撅過去的樣子,香梨立馬上前將人扶住。
“嫂子?小草?”柳方快走幾步,來到曹氏麵前,又發現站在她旁邊的蘭草,臉上的疑惑更重,“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阿玲她”
“嗚嗚咳咳咳”曹氏太過激動,竟然再次咳起來,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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