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意神情恍惚,可卻一直留有一絲清醒。
死死地抓在床榻上,頭頂上冒著青筋。
前世她既然能生,這輩子,她也能生。
此時此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腹中孩子的生機。
她腹中有一個安康的孩子,往後必然能呼喚她為母親。
一滴淚順著眼角流淌過耳蝸,浸的耳朵發出了嗡嗡鳴叫聲。
餘光看到了外頭透進來的日光。
九月初一清晨。
前世是她那個可憐孩兒出生之際。
疼痛席卷而來,洛錦意悶哼了一聲。
“快,給夫人嘴上塞上帕子。”
“夫人,再加把勁,快生了,都看到孩子的頭了……”
“用力啊!夫人!”
“啊!”
“生了!生了!”
……
軍營重地。
衛東慌張的跺腳,在帳中來回踱步。
有一守衛匆匆過來,連忙稟告“聽說爺把那孫家公子送回去了,如今正是回來的路上。”
衛東滿頭黑線。
他是醜時三刻到的軍營。
誰知這五爺竟是當真有事,不在軍中,說是去救昨日秋日射獵,在林中失蹤的孫家三郎。
話說爺堂堂一個衡王公子。
也沒必要為了一大臣之子費心去救。
甚至還夜裡不休整,領著一隊人馬到深山密林中去尋覓人。
自然,此次失蹤的不隻有孫家三郎,還有勤王世子。
勤王世子是昨日天黑前就被尋到了,受傷昏厥。
五爺也算是立了功。
那孫家三郎,說起來用不著五爺容成玦去救,可那孫家聽說了勤王世子就是被容成玦救了回來,孫家老爺子當朝正一品的禮部尚書和孫老太太都是過來求情,讓容成玦繼續尋人。
這兩位,甚至還把已經嫁了人的孫女孫季如請了過來,充當情分臉麵,扯著臉拜求讓容成玦去尋人。
昨日衛東過來之際,正好瞧見了五爺答應了孫家人此事。
昨日衛東猶豫半刻,還是把夫人所言同主子五爺說了。
衛東還記得,五爺眸子暗了暗,看不清眼中是什麼思緒,讓他先回去,同夫人說明日他明日必然歸家。
衛東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想起了夫人當時殷切吩咐的情景,離開之前還是對五爺說了一句“應當是生產在即,夫人惶恐心中不安,爺也是應當多多關切一番夫人。”
“嗯,你且先回去。”
醜時被吵醒,衛東心中慌亂極了,夫人,竟當真是生了!
他快馬加鞭來到了軍營,卻不見爺的身影。
命人去林中尋,找了半夜,也沒碰上頭。
如今天都是亮堂了,也不知道府中的夫人是吉是凶。
女子生產本就不易,夫人身子又弱,時不時的暈厥。
怎能獨自熬過!
爺竟還有心思去送什麼人。
這孫家是有多大的臉麵!
衛東歎了一口氣,臉色發黑。
“隨我一同去尋爺!”
“是!”
走到了一半,衛東又是叫了幾個相熟的人,跟著一同去。
“我們兵分幾路,去尋爺,若是誰尋到了,快些稟告爺,說夫人要生了!”
“是!”
容成玦從孫家出來已然午時,他眉頭緊鎖,額頭陣陣發疼,骨節分明的手揉了揉頭,騎在了馬上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