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點頭,心裡卻是鬱悶得不行,雨兒自到陳家也跟尋常農家女兒一樣養著,田間地頭,風吹日曬的。
彆家女兒都曬黑變黃,皮膚變糙。可唯獨小雨,也沒做什麼保護,就是怎麼也曬不黑,反而膚色越發的水靈。
隨著年齡增大身段、氣質也不同於農家女兒,比她在鎮上偶爾看到的富貴人家的千金都要貴氣得多。
這些富貴人家的優點偏生落在了自己這平常人家,陳母雖然不知道懷璧其罪這句話,但卻曉得這個道理,也害怕有禍事臨頭!
小雨大名方雨,那個很機靈的孩童是小她五歲的弟弟,叫方雷,他們身世很奇特。
陳秋實十二歲的那年,跟隨父親和村裡大人一起進入大黑山狩獵,深入到一個叫雷公坳的地方外圍。
傳說那裡雷電較多,經常有野獸和不熟悉地方的獵人、采藥人被雷劈死。
凶險異常,陳老實他們也沒敢深入,隻是在外麵打獵,順帶采點藥。
就在這裡,秋實救下了從裡麵出來的兩個小孩,大點的女孩看上去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小的四、五歲。
當時兩人已經衣衫襤褸,手腳也有多處刮傷,被兩隻青背風狼追趕,眾人心下卻感到吃驚,這麼兩個粉雕玉琢般的孩童居然能在這野獸遍地的大黑山存活。
“孩子,你家大人呢?”陳老實和藹地問大點的孩子。
“我不知道”大孩子回答。
接著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問各種問題,從小孩的回答中得知,她們是突然在一個山洞裡醒來的。
是倆姐弟,姐姐叫方雨,弟弟叫方雷,兩人都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後來兩人餓了,出來找東西吃,可雷公坳常年被雷劈,也找不到什麼果子吃。
兩人就一直往外走,後來就遇上了兩隻狼,奇怪是兩隻狼想吃她們,但又像害怕什麼似的,總在猶豫不大敢上前。
但方雨兩個還是很害怕,就拚命的跑,兩隻狼不緊不慢的跟著,就這樣直到碰到了陳秋實,狼才怕錯失最後的機會,凶性大發地撲了上來。
大家聽完,都沒作聲,都是老獵人,覺得這個故事透著詭異。
這兩小孩靈性十足,就他們這些沒見過世麵的普通平民,都能看出來這絕不是自家孩子能擁有的貴氣,這種天生的氣質讓人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又有點像低級物種看到高級物種的感覺,很奇妙。
人群裡隻有陳秋實一個小孩,他沒什麼顧慮,隻是覺得這個小妹妹讓他打心眼裡有種喜歡,就想跟她玩,待在一起,想親近一點。
大人們走到了一旁開始合計著,有的猜測莫非是什麼靈異精怪的東西變的,不然怎麼能活著離開雷公坳?
那可是大黑山也是有名的危險地,最終還是這些山民的善良占了上風,決定先帶回去再說,不能讓這麼小的姐弟留在森林裡,這太危險了。
回村後,村民們又想辦法用黑狗血,驢蹄子等等一些驅邪的物事一一試過了一遍,都沒發現問題。
在再次的詢問下,姐弟還是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同時卻發現了個奇特之處,姐弟倆都識字,特彆是姐姐認識好多字,比村裡唯一識字的陳老實都多多了。
陳老實斷定這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走丟了,又受到驚嚇忘記以前的事情,後來村民們陸續在鎮上打聽,也沒有哪家丟失了孩童。
於是姐弟倆就在陳秋實的家裡住了下來,春來冬去,轉眼間六年過去了,在這期間姐弟常幫著陳母做些家務事,特彆是姐姐方雨懂事勤勞,洗衣做飯,甚至田間地頭的活也跟著陳母做。
小雷年紀小,但卻活潑可愛,也機靈得不得了,每天把陳母逗得樂嗬嗬的,被陳母當成心頭肉似的。
這些年陳秋實倒是非常喜歡跟方雨在一起,他教方雨各種生活技巧。方雨就教陳秋實認字,甚至還教一些詩文,隻是沒有課本。
光陰流逝,當年的小孩也漸漸長大了,陳秋實長成了一個健壯的小夥子,同時也接過了父親的班,成了村裡最厲害的獵手,甚至遠近都有些小名聲。
開一石的弓都很輕鬆,射箭更能百步穿楊,設陷阱,追蹤捕獸也是得儘了陳老實的真傳,並且青出於藍。自己還能常有新的想法,可說是機變百出。
方雨也到了及笄的年齡,更是出落得如花似玉。
這些年跟秋實在一起長大相處融洽,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陳母看得高興,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小心思,便有心撮合兩人。
秋實心裡自是一萬個願意,方雨這些年跟秋實耳鬢廝磨、暗生情愫,也含羞點頭。
於是在今年的八月兩人定了親事,商議著等年底兩人再成親圓房。
定親後方雨也開始叫陳母為娘了,而跟秋實相處也更加自然,一個月的時間裡兩人感情又增進頗多。
但這些年方雨越長越漂亮,一點也不像農家女,這也是陳母心裡的一塊病,畢竟這世道不是那麼太平的。
這不,今天就真遇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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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黑也早將獵物帶了過來,陳母燒了隻山雞,陳老實也趕集回來了,帶回了些食鹽和日常生活用品,還特意買了兩匹色彩豔麗的紅布,這是陳母安排的,要給秋實和小雨縫製成婚用的衣裳。
吃飯期間,陳母也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陳老實,陳老實沉吟了良響,輕歎了口氣,說道“先避避吧,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出事,三哥兒明天一早就動身吧!帶著小雨和小雷,去你大姐那裡散散心,年底再回來。到時候跟你姐夫一家一起過來,就可以直接完婚了,省的再去通知他們了。”
秋實大姐住在威遠城,離這裡也有五百多裡路,夫家是開染坊的,小本經營,但衣食無憂。
“那怎麼行?我走了,黑風寨拿您二老出氣,如何了得,咱們一家一起去大姐那兒吧!”秋實當即不同意,說道。
“不用,他們主要找你和小雨,你們不在,事情就好應付多了,而且我已經打算好了,每年咱們村秋季都要進山狩獵,為過冬做準備,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今年就提前一點,你也知道我們在大黑山有個據點,那個天然的大山洞可以住上百人。不但可以遮風擋雨,洞內還有股清泉,這次我叫全村人都去,說明下情況,這個麵子大家還是會給的。”
“不會有事的。這事就這麼定了,老婆子你去拿幾兩銀子給三兒,窮家富路,路上還得住上四五天呢!”陳老實說道。
陳母應了,回屋取了幾兩碎銀和些許銅錢給秋實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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