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目送小雨他們離開,心裡有些低落,感覺失去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東西,謝絕了胖城主護送和贈馬的好意,不會騎馬的他,現在也不想任何人打擾。
沒有耽擱任何時間,告辭了姐姐一家,就直接往黑山驛趕去。
歸心似箭,這次出來避難,秋實心裡總是不踏實的,他得看到自己父母無恙後,再把父母接到威遠城才放心。
現在威遠城主已經開始巴結姐夫了,許諾了好幾個作坊和宅子要給姐夫家,將來父母過去,甚至全村人都過去,生計都不會有絲毫問題的。
世間很多事情都是事與願違的,秋實的不好預感果真的應驗了,當秋實三天就走完了之前七天的路,一臉疲憊的出現在黑山驛的時候,看到的隻是一片燒焦了的廢墟。
甚至有些地方還在冒煙,這是剛燒不久?
強壓住內心的恐懼,找到家的位置,顫抖著手翻動廢墟。
他害怕看到裡麵有不想看到的東西,還好什麼都沒有翻到,然後又翻動了幾戶鄰居的家,心情才漸漸平穩,都沒有發現屍體。
秋實長出了口氣,手也開始穩定起來。心想村裡人應該是都跟父親躲到山裡了,黑風寨匪徒找不到人才燒了房子出氣的吧!
這時恐懼感消除,放心了不少,一股壓不住的疲憊席卷而來。
秋實就靠在自家燒毀的牆壁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好像有人在叫自己,慢慢睜眼,借著月光看見麵前一個瘦弱小孩在不停的叫自己三哥。
這不黑子嗎?隻見黑子此時滿臉汙跡,狼狽不堪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黑子,你怎麼會在這裡?”秋實有些迷糊地問道。
突然,秋實看到黑子的左手衣袖空蕩蕩的,還掛滿了乾枯的血跡。
“黑子,誰乾的?”
秋實震驚了,人也瞬間清醒了過來,問道。
黑子這樣的出現一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
“三哥,全村人都死了,馬匪來了,就在昨天。”
說著黑子放聲大哭。
秋實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到底怎麼回事?黑子,你快告訴我”秋實焦急地問道。
“爹娘,還有大伯,大媽(秋實的爹娘)都被馬匪殺了,我是大伯拚死救下來的,當時馬匪衝過來,我爹攔著叫我跑,他被一刀就砍倒了。”
“我跑不快,馬匪追上,就要砍到我頭頂時,我用手擋了一下,大伯飛身將馬匪撲倒。我沒被砍死,但砍掉了一隻胳膊。”
“大伯刺傷了那個馬匪,拎著我逃跑,後來幫我包紮了一下,把我藏在一個樹洞裡躲起來,就去救其他人。”
“後來安靜了,我出去找大伯,發現所有人都死了,嗚嗚。”
秋實聽到這裡,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隻覺得喉嚨發甜,眼睛發黑,噗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隻喊了聲“爹娘”,就暈倒在地。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秋實覺得喉嚨清涼,有人在給他喂水,睜眼一看,果然是黑子。
此時天已大亮,看到黑子憔悴的樣子,空蕩的衣袖血跡斑斑,知道昨天黑子說的不是夢見的,兩行清淚不覺滑落而下。
“爹娘孩兒不孝,害了你們,還有鄉親們,都是三兒對不起你們呀!”秋實嚎啕大哭。
哭了半晌像反應過來似的。
“你們沒有去大黑山打獵嗎?在哪裡碰到的馬匪?”秋實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