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當然明白老爺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起因還不就是之前自己受了點委屈沒跟家裡人說，結果兩個小舅子暴起傷人的事！這個事說句公道話，真的不怨他，但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也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了“爺爺，我一定努力適應，積極主動的調整心態，您放心！”
“行了，我囉裡吧嗦的說了這麼久，也累了！我去休息了，年夜飯守歲的時候叫我！”說完，老爺子就招呼著保健醫生和貼身的工作人員推著自己回房間休息去了！
看著老爺子走了，呂國棟這時才說道“老爺子怎麼了？今天感覺有點怪怪的！吃飯的時候就興致不高，這又把大家叫到一起全都囑咐了一遍，他老人家這是。。。”
“確實有些怪！”張振安說道“或許，你爺爺還沒有在陳老爺子去世的事情上緩過來！彆看他們兩個人差著十多歲，平時也不對付，可是，畢竟是一起在那段歲月中走過來的！生生死死的在一起也不知道多少次，所說的革命友誼就是這種吧！你爺爺心裡還是難受啊！”
呂國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大家出了小會議室，就各自散去了，一直到了半夜11點多，餃子端上了桌守歲宴開始，眾人才又從各屋出來，重新聚到了一起，等待著新年的鐘聲！
“好啊！新年新氣象，希望你們新的一年都有好的發展！”說完話，張老爺子就笑嗬嗬的坐在那裡，看著兒孫們吃著餃子，喝著酒，互相說些吉祥話，直到呂國棟端了杯酒過來說道“老爺子，爺爺！孫子祝您新年健康長壽好似南山鬆柏，福氣滿滿更勝東海之水！”
“爺爺？？老爺子？？”呂國棟發現老人家始終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頓感不好，伸手輕輕碰了碰張老爺子，卻見老人頭一歪，差點跌落在地上，呂國棟上前一把抱住，發現老人早已經沒了呼吸！此時身子的溫度，已經開始逐漸的散去！
“婷婷！喊大夫過來！快！”呂國棟的一聲厲吼嚇壞了屋內所有的人，坐在老爺子右手邊的張振興此時才反應過來，伸手和兒子一起扶住父親，回頭喊道“老三！備車！！”
餐廳內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張振興皺著眉頭喝道“都給我坐下！亂什麼亂？”餐廳內一下子靜的落針可聞，張振興這才又說道“秀凝，帶著孩子們上樓去！把孩子們都照看好，彆出了什麼情況！婷婷，配合你婆婆！輕雲，去幫你三叔張羅車輛！順便讓他聯係醫院！國棟讓你頂樓送個擔架下來，老爺子這種情況不能被暴力搬運，要小心！還有。。。。。。”
張振興一番指揮之下，本有些驚慌失措的眾人穩定了下來，所有人按照安排各司其職，可以說是雖慌不亂，幸好呂國棟之前讓張瑜不惜代價挖來了好幾名專家級彆的大夫，正巧就有個精通急救的！再加上會所各種設備齊全，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是吊住了張老爺子的這口氣！雖然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但是，最起碼能撐到救護車趕來，把人送去醫院！
“大夫！我父親怎麼樣了？”張振安神情冷冽，眼睛有些紅，模樣有些嚇人！
“張將軍！現在還不能判斷真實的情況！我們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這是國內最頂尖的部隊所屬醫院，這裡的大夫，當然認識張振安，更知道他身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的是何許人也，所以大夫的回答極其小心，可以說是字斟句酌“老爺子的歲數在這裡擺著，那個年代過來的人，身體有暗傷也都不是什麼新鮮事，所以，目前根本不能用常規的經驗來判斷病情！必須經過各科專家的會診，才能得出結論！不過你放心，老人暫時生命無憂，我們會用最快的速度來確定治療的方案，請您耐心的等待！”
“老三！回來！彆耽誤大夫的時間！我們等著！”張振興低沉的話語，直接摁住了張振安有點上竄的火氣！此時此刻，張家的眾人仿佛成了看客，他們能做的，隻是跟在醫生和護士後麵，看著張老爺子被推進一個一個的屋裡，做著各種各樣的檢查，一點忙也幫不上！
三個多小時後，張振安和呂國棟出現在了醫生辦公室，隻見裡麵或坐或站的將近二十個頭發花白的各科專家，見他們走了進來，其中一位站起來說道“張將軍，我們通查體和細致分析會診，現在，得出的結論。。。結論是。。。”他猶猶豫豫的，說的有些艱難！
“結論是啥你說啊！”張振安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所謂的穩重和風度，一把就抓住了對方的衣服領子搖晃道“你想急死我嗎？直接說你們的診斷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咳咳咳”大夫被張振安抓住的領子影響了呼吸，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呂國棟急忙上前一把拉開了他說道“三叔，你這讓人家怎麼說話？快鬆開，聽大夫怎麼說！”
“老人現在除了心臟還好一些，其他的器官，比如肝，肺，腎臟等多器官都出現了衰竭的症狀，現在隻能靠著藥物強撐著，一旦藥物的攝入量過大，對心臟的負荷也是相當的大，極有可能引發心臟驟停或者極速衰竭！但是，目前我們沒有更好的介入辦法，隻能。。。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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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張振安有些明白了醫生的話，但是他還有些不死心，他想聽到醫生的最終結論，或許。。。或許還有希望也說不定呢！畢竟他們目前沒把話說死！
“意思就是。。。張老的時間不多了！”醫生的語氣很低沉“趕緊該通知誰就通知誰吧，我們能做到的就是使用強效藥物，讓老爺子恢複一段時間的清醒，把該交代的事，全都交代好，之後，老爺子的身體情況會迅速崩潰，直到。。。你們家屬要有心理準備！”
“沒有再。。。再努力一下的可能了嗎？”張振安此時已經淚流滿麵，暴躁的脾氣反而被收斂了起來“你們再試一試呢？你們放心，無論結果什麼樣，我們都不會追究責任的！”
“張將軍！這不是我們努力不努力的問題了！是。。。是老人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崩潰了！人力已經不能起到任何作用了！我隻能遺憾的跟您說，回天乏術了！”
點了點頭，張振安轉頭就走，回到搶救室門口，把大夫的原話跟大哥張振興重複了一遍後，再沒有任何動作，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大哥吩咐！
“給各家打電話吧！老二，你來打！老三，給張家的好朋友們都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國棟，給漢江省呂家打個電話，另外婷婷家，輕雲家，你看著通知吧！”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醫院走廊裡又一次各家全員到齊，隻不過，這次的主角換成了張家，鄭懷之當先一步排眾而出對著張振興說道“大哥！老爺子現在怎麼樣了？”
“懷之來了！”張振興站了起來，上前握住鄭懷之的手說道“情況很不好，大夫已經給用上特效藥了，一會兒應該能醒過來！有什麼放不下的，應該能有個交代的時間！誒？鄭叔叔呢？怎麼沒見他老人家？”張振興此時發現，在世的眾元老之中獨缺鄭老爺子！
“我父親年前就犯了些小毛病，身體不爽利，我就沒告訴他！”鄭懷之一臉的歉意說道“大哥你彆挑理！我父親一直到了今天也沒見大好，所以。。。”
“說哪裡的話！”張振興阻止他道“鄭叔叔的身體一直都不怎麼好，戰爭年代給他留下的病痛傷患太多了！我怎麼可能去挑他老人家？你多心了！”
此時，急救室的門開了“張老爺子醒了，他想見一下他的老戰友，老兄弟們！你們看是不是抓緊滿足一下老人的心願？”
不敢耽擱，各家的主事紛紛推著自家的老人進了急救室，安頓好之後又紛紛走了出來，正當急救室的門將關未關之時，一個聲音從人群的後方傳了過來“等等，我還沒進去呢，誰敢給我把門關上？擋前麵的這群兔崽子，給我閃開！沒點眼色！”
眾人回頭一看，鄭老爺子一身授銜時的老式軍裝，胸前掛滿了勳章，正被工作人員推著走了過來，張振興急忙迎了上去“鄭叔叔，您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還是來了？”
“你也不是個東西！滾一邊去！”鄭老爺子罵道“我和老張，一輩子的戰友，兄弟，他這樣子了，你們這群兔崽子敢瞞著我？嗯？彆說我不舒服，就算剩下一口氣，我也得送他這一程，鄭老三是個王八蛋，你這個張老大也沒好哪裡去！要不是我消息靈通，我死那天眼睛都她媽閉不上！給我滾一邊去，我一會兒出來再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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