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川徑直走到一張白色的床邊,指尖在虛空中輕點了幾下床,側眸看向還滯留在原地的謝桉,帶著金屬質感的嗓音傳來。
“躺上去。”
謝桉身體緊繃,她不僅沒有按照男人的指示往前走,甚至還後退了一步,眸底升起一絲警惕。
順從他是在能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但看這發展,這人顯然是要拿她當試驗品。
要是實驗過程中,她能乾脆點嗝屁也算好事,但她最擔憂的就是這人把她整成半死不活的怪物。
想想都覺得煎熬可怕。
要是早知道示弱和反抗都是一個結局,她還用得著裝這麼久孫子嗎?
白瞎了她的演技了。
謝桉盯著男人的臉,灰白的眸子輕轉,又悄悄往後退了一步,預估著逃出地下室的概率。
那雙灰色的眼睛凝在謝桉身上,目光溫度驟降,唇邊的弧度淡了許多,時川從一旁的桌子上隨意拿起一把銀白色的手術刀,放在手裡把玩著。
他倚靠著櫃子,不再看謝桉,而是垂眸看著折射著燈光的鋒利刀尖,指腹擦過刀身,似乎在權衡著什麼。
什麼都不說,卻讓謝桉感到更危險。
但她已經沒心思再去揣測男人的心思了,趁著他視線轉移的片刻,謝桉猛地轉身跑向門口,手搭在門把上,用力後扯,門卻紋絲不動,甚至還驟然發出刺耳的警告聲。
身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慢條斯理,皮鞋踏在地麵上,落在耳邊就像是催命的音符。
謝桉隻覺得心臟直直墜入穀底,她儘量保持著冷靜,緩緩轉過身子,看向朝自己逼近的優雅男人,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為慘白。
"你到底想做什麼?"
男人像是很不理解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垂在身側的右手裡還拿著那把透著寒光的手術刀,小巧精致的刀身隨著他的前行隨意擺動。
“你當時答應跟我走,我還以為你已經明白了。”
他再距離謝桉一步之遙時,氣定神閒地停住,欣賞著謝桉故作鎮靜的麵容。
謝桉的脊背已經緊貼著冰冷的大門了,她的左手還搭在門把手上,像是隻能依靠這個動作獲得一點安全感。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那完全是為了保命的暫時之舉罷了,誰知道這人腦補了什麼,她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潔白的腕子抬起,寒涼的刀麵抵住謝桉的下巴,強迫她微微抬頭與自己對視。
謝桉皺起眉頭,故意歪過腦袋,鋒利的刀片割傷她的脖頸,慘白的肌膚滲出暗紅的血珠,滴落在刀鋒上,又緩緩流在時川的白手套上。
她根本感受不到疼痛,甚至連自己的脖子被割破了也沒有察覺到,隻是一意孤行地側過臉,不去看他,像是在沉默著拒絕他的靠近。
時川抬起另一隻手,去摩挲著謝桉脖頸上新增的那道傷口,他力道很大,血液爭先恐後流出,很快就在脖頸上留下幾道紅痕,順著鎖骨染紅衣領。
謝桉雖然感受不到疼痛,但血管被擠壓的觸感太強烈,由不得她忽視,她側眸看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被割傷了。
雖說並不痛,但被人按住血管,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謝桉去拽男人的手腕,想要將他拉走,卻不料男人忽然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開口。
“我沒有養過寵物,但卻看過一些相關的工具書。”
“對於性格頑劣的寵物,有一招是通用的,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他左手猛地扼住謝桉的脖頸,膝蓋壓住她的腿,手術刀摔在地麵,右手從口袋裡拿出一管瑩綠色藥劑,直直塞進謝桉的嘴裡。
微涼苦澀的藥劑剛一落到嘴裡,謝桉就覺得舌尖發麻,她開始感到一陣冷一陣熱,瞬間軟了身子,男人睥睨著她,後退半步,放開了對她的桎梏,謝桉霎時跪倒在地上。
喪屍本該沒有痛覺的。
可這會兒,她的感官像是被放大了許多倍,被手術刀劃傷的脖頸脈搏用力跳動,傳來灼熱的刺痛感,謝桉痛得額頭冒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