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的警察裡,有個警官抓過這個男人好幾次,他最是厭惡這人,將人銬走,又安慰了謝桉和夏佑一會兒才離開。
謝桉卻知道,沒有發生血案,沒有正麵動手,那個人渣最多被拘留十五天。
十五天後,她如果還沒有離開,很有可能更危險。
要是男人死掉就好了。
她用不著搬家,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謝桉心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願,男人即將被警察塞進車裡的時候,忽然闖出幾位拿著刀的壯漢。
他們撲向男人,恨意將眼眶刺得很紅,周圍的居民嚇得亂跑,警察們必須先保證其他人的安全,一時忙不過來,男人已經被砍了好幾刀。
壯漢們殺紅了眼,一人拿著鐵鍬,狠狠砸在那男人的頭上。
“老子跟你拚了!”
謝桉對這些壯漢有點印象。
國字臉的那位,女兒曾經被男人猥褻過,但因為證據不足,無可奈何。
女兒自殺後,他也瘋了,想必是早早蹲著男人出獄,準備報仇。
圓臉的那位,母親的救命錢被男人搶了,失去了最佳搶救時間,怨恨也早就紮了根。
……
要說謝桉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那是因為這幾人都是樓裡寬厚的好人,就是因為有那個人渣的存在,被害的家破人亡。
法律救不了他們,所以他們犧牲自己,也要獲得救贖。
人渣被砍得慘不忍睹,咽了氣,鮮血染紅一大片區域,周遭的慘叫和尖叫聲不絕於耳。
壯漢們忽然笑出聲來,知道緣由的住民心裡都不是滋味,他們為男人的死感到開心,又為壯漢們不值。
報了仇的壯漢們主動配合警察的工作,任由他們將自己銬起來。
一位警官歎了口氣,拍了拍國字臉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遺憾。
好好的晴天,突然烏雲密布,暴雨來得很強烈,不到半個小時,就將血跡衝刷了乾淨。
出事區域拉了黃線,男人的屍體被帶走,壯漢們也跟著警察離開了。
雨越下越大,似乎是要將這場罪惡清洗乾淨。
謝桉站在樓上,看著閃著燈的警車開遠,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奇怪。
壞人殺好人叫犯法,好人殺壞人也算犯法。
在非黑即白的世界裡,保持著陰鬱的灰色,才是最好的安全色。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進嘴裡,點了火,吐出煙圈,看了眼手機,已經上午十點半了。
謝桉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吸煙。
但工作有時候需要喝酒,尼古丁某種程度可以令她混沌的大腦平靜下來。
有時候想想,人生真他爹的操蛋。
她才23歲,怎麼就活成了這副狗樣子。
不過,人渣死了,她不需要搬家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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