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重獲新生的蝦兵,凶戾地凝望著王路。
隻要殺掉這個讓它又愛又恨矛盾交錯的人族,就能撇去身上這無形的誓言枷鎖,進而在這廣袤無邊的束縛之地謹慎潛伏,大開殺戒,一舉摘取此地的控製權,再以之為根基之地,從容而出。
天大地大,任我蝦大人馳騁。
我恨,恨此地之主,給予我長久壽數,又被禁錮於此,如籠中之鳥,甕中之鱉,全無自由可言。
我怒,怒此間規則,靈氣之濃卻無法修煉,原地踏步,徘徊不前,唯有等死。
我殺,殺出這片天地,殺儘此間眾生,執掌生死,主宰命運。
我命由我不由天,特彆是你,造我的此地之主。
你莫非忘了,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之一,億萬變化,一切皆有可能。
蝦兵的神色越來越陰冷,好似陷入一個魔咒,又像忽然頓悟,就要立地成佛。
必須立即打斷它的神思,否則,一旦讓其念頭通達,定為強敵,生死難測。
仿佛感應到王路的想法,蝦兵咧嘴一笑,笑容殘忍狠毒,令人不禁為之心頭一顫。
它用平淡仍有些拗口的言語道“說實話,是道友把我從苦海解救而出,我應獻上真摯感謝才對,不過,閣下把鄙人至友砍殺,卻不得不送你歸西,為它報仇。”
“哈,能開口說話,真他娘的爽!”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王路並無任何反應,隻是冷冷地看著此妖。
他明白蝦兵是孤寂了許久,也盼望了許久,才擁有了當下的一身本事以及開口言語的能力。
如此激動和興奮隻因被壓抑了太久,它不過是想找個傾聽者甚至隻要有人感受到它的喜悅就好,全然不會去管你願不願意,喜不喜歡。
霸王硬上弓,直接強加。
這般妖物,要的隻是它本身的自私與自鳴得意罷了。
“嘿嘿,閣下一言不發,正合吾意,以後你的話,就交於本人幫你說了吧。”
見王路一臉淡漠,蝦兵態度急轉直下,冷笑道。
“哦,是嗎,”王路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蔑地譏諷道,“畜生就是畜生,吞噬同類,毫無羞恥之心,還沾沾自喜。”
“鸚鵡學舌,直如東施效顰,圖笑大方。”
“故作姿態,妄取我性命,大言不慚。”
“最可恨的,人模狗樣,畫虎不成反類犬,自取其辱。”
“哼,禽獸不如的東西,簡直不如禽獸!”
王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一席話直把蝦兵罵得是酣暢淋漓,痛快至極,卻也成功把此妖給活活激怒,且怒不可遏,怒火焚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