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璃法力飽滿,但麵色看起來鐵青一片,神情猙獰。
五個時辰過去,王路總共吃下了三百五十八株各種各樣令她驚詫羨慕超凡脫俗的蓋世靈材,但這些靈材卻又像催命符般一點一滴地把她的魂魄給削走。
遠處的王路已徹底陷入癲狂。
亂發遮麵,氣息狂亂,雙眼滴血,他就像一頭咆哮的野獸,一道道強烈而不甘的吼叫不停在這一隅的空間震蕩。
他體內的法力如洪水般滔滔不絕,連綿不停,瘋狂奔瀉至霸君的雕像。
可是,雕像就像一個無底洞,三百五十八種舉世無雙的靈材化作的靈力被吸了個完完全全,滴水不剩。
王路魔怔了。
即便霸君雕像吞噬的靈力正一絲一毫地減少,他仍然不甘示弱不管不顧地全力運轉《六符訣》,體內的靈力潮汐轉化為滾滾法力,片刻不停地朝著東華璃席卷而去。
當然,鬼王早在兩個時辰前就感應到霸君雕像吸收法力的速度好似放緩了那麼小小的一步。
那時,他依然信心百倍,壓根就不信王路還能拿出那般多的曠世靈材。
要知道隨意一株,最低都是一座中型靈石礦的價值,甚至其中幾十種,在他長遠的記憶裡,被他想了起來,就算放在他的那個時代都是引得整個修仙界為之瘋狂的無價之寶。
任何一息,都讓他備受煎熬,他在心裡默默地計算著最後時刻的到來,還有一個時辰,遺藏就要關閉。
他恨不得時間能走快一些再快一些,就可以把對麵瘋魔之人傳出了。
此時,不僅東華琉的取寶行動由於霸君雕像的異動而停滯不前,更因自己被當作連接之橋無法動彈對她也大有影響。
兩相疊加,分魂的東華琉一籌莫展,就像被人施以定身術,動彈不得。
鬼王隻能期望,要麼王路再也拿不出靈材,被吸成人乾;要麼雕像如鴻溝般無儘吞吐。
然而,他隻是異想天開罷了,以王路放手一搏的態勢,想讓他停手,何其之難。
而霸君雕像,以它之前的吞吐量,堅持一個時辰是綽綽有餘的。
可惜的是,霸君的那件天大寶物如煮熟的鴨子飛了。
好在,保得小命,再加上分魂已取得了部分寶物,他是相當知足了,但重寶在前,何人不心動?
難不成,自己將為了這一次的心動而踏入地獄黃泉?
鬼王堅定不移地否定了自己的所想,排除一切雜念,他清楚無誤地明白,自他身體注入雕像的法力到底有多少。
多到讓他驚心動魄,頭皮發麻,用海量已不足以形容,天量恰如其分。
不過,讓他感到悚然的,汪洋般的法力僅僅把雕像容納了八成不到。
同時,隨著法力的瘋狂灌注,霸君如霧裡看花模糊不清的身形與麵容逐漸有了一絲地清晰,這讓他感到,某個不可思議的變化正悄然發生,令他心緒不寧。
他很想刹那掐斷和雕像的關聯,可不管他如何努力,全是徒勞。
就在此時,王路突然睜開血淋淋的雙眼。
他看向鬼王,見他焦慮不安地咬牙堅持,再看霸君雕像,它那粗獷石化的大眉隱隱有了鮮活的模樣。
“嘿嘿。”
他心裡冷笑。
和鬼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不死不休,這毫無疑問。
而和霸君,冥冥中,如果不把雕像破掉,彆說他走不出,所有之人都離不去。
一個聲音仿佛一直在他耳邊回響,時間已經不多,你的機會,隻有一個時辰。
想要不被未知的凶險剪除,現在隻能拚命。
萬幸,神秘島嶼,他給自己留下了大半天采集了五百多樣早已絕跡的罕有天材地寶,隻要把小命保住,耗光你們又有何妨?
他的頭腦無比清晰,而就在他思考的數息間,掩蓋霸君雕像的迷霧如一塊大幕正從上至下逐漸拉開。
首先入眼的是它的眼睛。
儘管雕像雙目緊閉,仍能讓王路感到眸中汪洋般的深邃和蘊含著的無窮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