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高子清的院子裡出來,沈嘉凝深深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太難纏了。
眼看天已經黑了下來,她趕忙跑去找楚信將飛霜刀要了來。
楚鶴川借的一萬兩銀票,她暫時沒有拿給高子清。
楚侯帶著五萬兵馬到了景城,眾人的心終於放鬆了一截。
父子三人在議事廳分析戰況,沈嘉凝一心想著白夜何時來,心不在焉,坐立不安。
時至子夜,沈嘉凝在門口等了數個時辰,終於是站不住了。
夜風刮得人異常冷,她打了個哆嗦,決定回去加一件衣服。
“誒,你幫我看著門口,若是白夜來了,你趕緊來通知我。”她囑咐侍女在門口守著。
侍女點頭應是,靠在門口打了個哈欠。
城門外一切正常,不過士兵們絲毫不敢鬆懈。
吳軍很有可能夜間偷襲。
沈嘉凝不知,她前腳剛走,後腳白夜和玄武便打馬行至門口。
兩人下了馬鞍,臉上全是疲憊之色,滿頭大汗。
今早楚鶴川的人到了昱城請了白夜,白夜和玄武一絲沒有猶豫,立刻騎馬往景城來。
兩人跨進門口,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白夜抬頭往前看去,驀然一怔。
前方路的儘頭,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隻是一瞬間,便轉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心頭無來由地抽搐了一下,一股悲痛的窒息感捆縛住他。
“你發什麼呆?”
玄武看著白夜望著前方發呆,麵色不佳,問了一句。
白夜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我們去見少將軍吧。”
那侍女聽到二人的聲音,趕忙轉身就往沈嘉凝的院子跑。
沈嘉凝剛剛回到屋中找出一身衣裳,侍女便歡快地跑來通報“公主,白夜和玄武來了。”
“真的?”沈嘉凝手一顫,激動得險些將衣服弄掉到地上。
“真的,他們去議事廳見少將軍他們了。”
沈嘉凝披著衣服就想往外跑。
可跑到門口,又覺得不妥,伸手摸了摸臉問侍女“你看我這幾天氣色好一些沒有?”
侍女歪著頭仔細盯著她的臉看。
膚色如雪,昏黃的燭光照上去,非但沒有染上一層淡黃,反而讓她麵色看起來愈發蒼白。
侍女蹙眉搖頭“公主臉色不佳,想來是當時受傷太重失血過多,還沒有補回來。”
沈嘉凝聞言麵露不耐,胡亂將外套披在身上,又奔到鏡子麵前,手忙腳亂地翻找胭脂盒。
可越是緊迫越是尋不到那東西的影子,反而將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翻倒,橫七豎八睡滿了梳妝台。
侍女趕忙走過去“公主,我來找吧。”
沈嘉凝歪過身子去,邊伸手整理衣服邊催促“你快一些!”
侍女輕而易舉尋到了胭脂,又找到了口脂眉筆,微笑道“公主你坐下,奴婢幫你抹。”
沈嘉凝隻能坐直身子,微微揚起下巴,耐著性子等著侍女幫她擦完胭脂抹口脂,抹完口脂又描眉毛。
“可以了。”
她急切地將侍女的手給推開,湊到鏡子麵前仔細瞧了瞧,自覺滿意之後,趕忙站起身來往外走。
“誒等等,公主,刀,刀!”
侍女指了指放在床上的刀。
沈嘉凝反應過來,回到床邊,將刀拿了起來。
刀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她從前從來沒有仔細看過這把飛霜刀。
燭光悠悠,她緩緩抽出刀身,小心翼翼地將視線從刀麵上摩挲而過。
刀身銀亮中蘊含著幽幽的黑金色,蘊藏著無儘的寒冷與神秘。
刀刃上流轉著淡淡的寒光,就像是秋夜中的霜花,美麗而致命。
刀柄由上等象牙雕琢而成,觸感溫潤,上麵刻著複雜的雲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