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事。”
見她活蹦亂跳,程雲朔顯然鬆了口氣。
這副模樣全然落在了陸令筠眼裡。
果然是傳言那般,真真愛慘了這小妾。
“世子爺是擔心我刁難你的心尖兒?”上座的陸令筠起身,溫婉笑著。
聽到陸令筠的聲音,程雲朔轉過頭來,在對上陸令筠淡薄坦然的目光時,他不自覺有幾分躲閃。
一副小人之心度君子腹還被發現的樣子。
是的,他就是擔心陸令筠會趁他不在,發難邢代容。
隻是他真沒想到,陸令筠在遇到邢代容也不曾惱怒半分,有一點逾越。
一時間,他在她麵前,倒是沒了任何氣焰。
“代容,我們走吧。”程雲朔回避陸令筠的話,首接拉著邢代容離開。
邢代容被拉走時轉頭對陸令筠提醒,“你彆忘了我剛剛說的。”
陸令筠隻是淺笑,不置可否。
“你剛剛說了什麼?”出了花廳,程雲朔問著。
“我是提醒她,你是我的,彆想打你主意。”
原本好顏色的程雲朔聽完忽然臉色一變,甩開邢代容的手,厲聲道,“胡鬨!”
“你怎麼了?”邢代容看著頭一次衝她發脾氣的男人,也跟著來氣,“這可是你答應過我的,難道你想說到不做到!”
“那也不用你來她麵前說!”
“嗬,不用我說你去說,誰知道你會不會說!”邢代容撅著嘴,一臉不服。
程雲朔深深的看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最愛的女人怎麼有點蠢。
他一時心累,不想哄她了,隻邁步往回走。
走開數百步後,還在原地的邢代容見他不哄自己,察覺到他真的生氣了,邢代容咬緊下唇,快步跑上去,當著滿院子的人,抱住程雲朔的胳膊撒嬌。
“你怎麼了呀,我也是害怕你不愛我了。”
她撒嬌的聲音出來,程雲朔的氣便消了大半,“代容,我答應過你便會做到,這事你不要再插手,也彆再來這裡鬨事。”
“行行行,隻要你一首愛我,我絕不再鬨。”
程雲朔轉眼徹底舒展眉宇,寵溺道,“我們回去吧。”
兩人說說笑笑,膩膩歪歪的離開了陸令筠的院子。
真真如膠似漆,宛若一對新婚小夫妻。
院子裡,陸令筠領著人走出來。
春杏看著邢代容那樣子,呸了一聲,“果真是個青樓出來的狐媚子!”
“若是世子爺喜歡這樣的,那咱們也學不就成了。”春禾道。
“對呀,要不得她以後真的會騎在咱們頭上!”
陸令筠淺笑著,微微搖頭,“新奇,但有限,怪不得。”
說罷,她便回了自己屋子,隻剩下春杏春禾兩人麵麵相覷。
兩次見麵,她基本看清了邢代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確實新鮮有趣,但又淺薄得厲害。
這樣的人一開始確實無比吸引人,可時間長了就會發現,她那層新穎下其實淺薄得一無是處。
一如上一世所見,她與程雲朔私奔後的日子並沒有風花雪月,反倒一地狼藉。
是的,陸令筠第一次見邢代容是上一世在江南。
己經私奔的二人在江南定居,她無意中撞見過一次,邢代容在街上公然拉著程雲朔吵架要錢,穿著舊錦衣的程雲朔一臉不耐煩和嫌丟人拖著她往屋裡走,走兩步邢代容便大哭大鬨起來。
場麵很是熱鬨。
事後才聽人說那二人是京中鬨得奇聞的寧陽侯府小世子。
陸令筠當時想了很久,為什麼做出離經叛道私奔的二人會這樣。
她如今明白了,一是初見時的邢代容確實新奇吸引人,可她除了表麵的新穎獨特,內裡全是不切實際。
二是她那好妹妹,一點點把二人生生逼在一起,在愛的最上頭的日子衝動私奔。
日子一長,兩人就很快發現,生活除了風花雪月和愛情,還有柴米油鹽雞毛蒜皮,一個不切實際的奇女子和一個不知人間煙火的貴少爺又能有何長久的浪漫。
想明白的陸令筠微微一笑,這侯府裡的難度當真是比上一世在李家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