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非荀知道母親脾氣,在她真的發怒前見好就收,拿捏著語氣,認真了些回道
“兒子失言,母親息怒。實則是我與這丫鬟有些緣分,母親還記得沈家當日送來的試婚丫鬟嗎?就是此女。”
禾陽郡主冷著臉,點了下頭。
她不曾見過這名試婚丫鬟,倒是櫻姐兒誤把這丫鬟當成了清竹苑裡的通房丫鬟,來她麵前委屈了幾句,說這丫鬟仗著荀哥兒的寵愛對她冷言冷語,甚至還在荀哥兒麵前顛倒黑白,試婚三日一到,沈家來了人,郡主就立馬讓他們帶回去。
這般聽來,這名丫鬟定有幾分狐媚本事。
趙非荀繼續道“後來在兒子一次外出巡查時偶然從山賊手中救下了這丫鬟,那時尚不知道是因她撞破了沈女與外男私通,沈家下了狠手要滅她口,又將人送回了沈家。如今沈家出了這樁事打算搬出京城,沈女身邊的那些下人都要打殺打發乾淨,沈家估計是想向我討個好,將這丫鬟連同她的身契一同送來了。若拒絕了回去隻有一死,兒子看她實在可憐,就將人收下了。”
他解釋的周全,但禾陽郡主看他眼神微妙。
就差在臉上寫明,你是在逗你母親?還是覺得你母親好忽悠?
從小到大,就沒見你對哪個姑娘心軟過!
怎麼沈家一送人來,你覺得她可憐,就心軟了呢!
郡主嘴角抽了下,語氣仍沒有什麼好脾氣“你就不怕她是沈家安插到你身邊的眼線?”
趙非荀哼笑一聲,似有幾分不屑。
“這丫鬟性子怯弱膽小不說,她在京中的家人都在我手中,借兩個膽子給她也不敢。”
禾陽郡主再次……
這就連家人都照顧上了?
她看著荀哥兒的眼神愈發微妙。
養他二十多年,難得看他對一個丫鬟如此上心,到她跟前來敷衍地解釋這些,不就是想在她麵前走個明路,怕她將人給趕出去。
雖然這丫鬟出身實在卑賤了些,又擔心會是個狐媚妖精,但看著兒子都這麼大了,身邊也沒一二個通房丫鬟,她聽多了京城中那些風言風語,難免擔心荀哥兒也…
如今看來,她這方麵倒是能放心了。
隻是…
就怕那女子不甘於妾室之位。
她皺著眉,問道“既然人已經帶回來了,你打算如何安置?”
“收在院中當個大丫鬟用就是。”趙非荀語氣如常的答了句,聽著倒像是真沒將那丫鬟放在心上。
可越是這樣,禾陽郡主越是擔心。
麵上倒是點頭,算是應下了,“也好,先拘著當幾日大丫鬟,也熟悉熟悉你身邊的事物,免得縱的人心、胃口都大了。等將來荀哥兒正經聘了正妻進來,她若也聽話,屆時再由她主母抬了做妾室才是正理。”
本來,禾陽郡主還怕荀哥兒不願接受。
誰知她才說完,就見荀哥兒就點了頭,“區區一個丫鬟而已,聽母親安排就是。”
“好。”郡主微微一笑,麵上臉色的才好轉,“既然是在你身邊伺候的大丫鬟,理當我也要見一麵才是。”
趙非荀頷首,回道
“她在沈家受了罰,這幾日怕不能下床。等人好了,兒子讓她來還給母親請安。”說罷,抬手拱了下,“營中還有要案,兒子急著出門,不能陪母親說話了。”
荀哥兒,若真是區區一個丫鬟,又如何值得你這般惦記上心?
禾陽郡主儀態端方,略微頷首,“我兒辛苦了,快去罷。”
大公子出門後,退下的女使們才陸續進了花廳。
吉量是禾陽郡主的貼身婢女,因年歲長些,下麵的人都喚她一聲姑姑。
吉量走到郡主身邊,半蹲下身子,將茶桌上涼了的茶盞換下,重新溫了乾淨的茶盞輕輕放在茶桌上,
禾陽郡主也沒了煮茶的心思,淡淡說了句“不必擺了,撤下去罷。”
吉量柔聲應了聲是,將東西一一收到托盤裡,交給一旁守著的婢女收下去。她則是捧著茶壺,斟了一盞涼茶,遞給郡主,看著郡主皺眉不解,便柔聲問道“奴婢鬥膽問一聲,不知大公子向娘娘說了什麼,使得娘娘如此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