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病重…麼。
趙非荀勾唇冷笑一聲。
送走統領後,輕風才從自己的帳子出來,方才統領說的話他自然也聽見了。
關鍵是這會兒都這麼晚了,這分明是折騰人啊!
“大公子,這……”
趙非荀抬手揉了下額角,“吩咐下去,讓各處都準備起來,明日一早務必都收拾妥當了。營中皇後娘娘、大皇子、幾位王爺處,我親自去傳。”
“是!大公子!”
好不容易平靜的一夜,又是一片亂糟糟的。
主子們這一晚還能睡個好覺,但歇下的奴才們都跟被鬼攆了似的趕忙爬起來收拾東西。
連著喬櫻兒的帳子外也亂了起來。
婆子站在門口惡聲惡氣地把明日午後拔營回京的消息說了。
婆子偷懶不願進去伺候她,讓喬櫻兒自己個兒抓緊收拾。
喬櫻兒被關了幾日,想儘了法子想要逃出去,可沒想到外麵的婆子看得嚴,後麵又是禁軍守著,她怎麼也脫不了身!
眼看著都快回京,她早已坐不住了。
喬櫻兒撲到帳子門口,扯著婆子的袖子,低聲哀求著道:“我要見娘娘!求您讓我見一麵娘娘罷!”
婆子用力一推胳膊,直接將喬櫻兒推倒在地。
見狀,才不鹹不淡地哎喲了聲,“真不好意思,老婆子手重了下。”
喬櫻兒手掌擦得火辣辣發疼。
恨不得要揚手教訓這惡婆子,但——
她還未出去,這婆子決不能再得罪了。
喬櫻兒咬牙撐著胳膊站起身,“您說什麼話,是櫻兒自己沒站穩罷了。”她擠出一個扭曲的笑臉,拉著婆子的手,將自己手腕上的鐲子退下來,塞給婆子:“求求您,讓櫻兒見一麵娘娘,哪怕是給娘娘磕個頭也——”
“喬小姐。”婆子嗤笑了聲,上下打量她一眼,“喬小姐怕不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一個商賈之女,郡主娘娘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說罷,輕蔑一笑,轉身直接離開:“還當自己是主子的義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照照鏡子自己什麼德行!”
婆子奚落她的聲音即便是隔著帳子,也如此刺耳。
喬櫻兒受此羞辱,眸中生恨生怨懟。
她攥緊十指,此刻連疼痛都察覺不到了。
娘娘她真的冷血無情至此——
自己就這麼被送回喬家的話,爹爹豈會放過她?定會早早就把她嫁出去,嫁給那個富商做妾室!
那她這一輩子就徹底完了!
她不甘心——
明明是娘娘給了她這份榮耀,如今卻要殘忍地收回!
既然娘娘狠心,她又何須再奢望於她!
喬櫻兒抬手,用袖子用力擦去眼淚,從針線簍子裡拿起剪子,避開帳門口那一麵,走到帳子裡後側方,用力紮了下去!
今夜整個營地都在忙碌收拾。
甚至連禁軍都降低了戒備。
喬櫻兒從絞出來的縫裡鑽出去,即便無人察覺到她的出現,她也不敢原地停留太久,辨彆了下方向後,按著這幾天從婆子口中旁敲側擊打聽到南定王的帳篷方向,趁著月色快步走去。
她是被奶娘、喬母、郡主嬌養著長大的孩子。
哪怕下定了決心要用女子的清白換來地位,但真當她走在營地中,仍不由自主會恐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