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其實要從除夕宮宴開始說起。
謝老夫人在沐老夫人和雲汐這兒碰了個軟釘子,當時心裡就憋著氣呢,宮宴上不好發火,回到家裡就開始發作了。
罵兒媳婦沒幫她說話,任憑外人作踐她!
罵沐老夫人無情無義,謝清才剛走了幾年,她就這麼對她!
罵雲汐不知禮數,見到長輩不知道行禮,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得誌便猖狂,還敢端著一品夫人的架子和沐老夫人一唱一和的奚落她!
甚至還罵定遠侯和謝朗沒本事,給她掙不來一品誥命。她要是也封了一品國夫人,哪還用看沐老太婆和雲汐的臉色!
她又哭又鬨的,吵得定遠侯頭都大了。
“行了,大過年的,你鬨成這樣這像什麼話?福氣都讓你哭沒了!”
“是我鬨嗎?我在外麵受了委屈,沒人給我撐腰,回到家裡說一說,還要被你們指責,我這把歲數了,活成這樣還有什麼意思。”
定遠侯閉上眼睛,使勁咬了咬牙,把幾乎要衝到嘴邊的那句“活不下去就彆活了”給咽了回去。
他問謝朗的夫人崔氏,“到底怎麼回事?”
崔氏眉頭微皺,宮宴上發生的事情,她並不覺得婆婆占理。她去給沐老夫人請安,人家態度挺好的,還主動給她介紹了雲氏。她按照規矩給雲氏見禮,人家態度也非常和善。她能感覺得到,永寧郡主對他們謝家並沒有任何成見。
要不是婆婆故意無視人家,想給人家一個下馬威,也就不會有後麵的事了。
她在旁邊看得很清楚,她婆婆故意不往永寧郡主那邊看,把“目中無人”幾個字表現得淋漓儘致。要不是這樣,沐老夫人也不會主動拿釘子紮她。
人家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崔氏斟酌著開了口“母親跟沐老夫人說了兩句話,許是沒有看到老夫人身邊的永寧郡主,便沒有理會。沐老夫人便跟永寧郡主說了一句,母親是長輩,就不必行禮了,想來母親是氣永寧郡主沒有主動和她見禮吧。”
定遠侯父子“……”
客氣了,她一定是想給永寧郡主下馬威來著,人家那麼大一個人,還是新貴,穿著一品誥命的衣服,她看不見才奇怪呢。
隻是沒想到沐老夫人維護新兒媳婦,主動給了她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碰。
定遠侯真的很想問問老妻你是不認識一品國夫人的誥命服嗎?就算那是個晚輩,但是人家穿著一品誥命服,就不可能在那種場合自降身份主動和你打招呼,那是會招人嘲笑的。
你要是人家的正經長輩那當然沒問題,問題是你不是啊。嚴格來講,你倆算是互不相識!
上位者主動和下位者打招呼,在有些時候會為人稱道,但也有些時候,會被人看扁。
就他們謝家和雲汐這種自帶尷尬氛圍的關係,雲汐要是主動了,那彆人以後看她就不太會注意她本人的身份地位,隻會把她當成沐晟的繼室,把她排在原配的後麵。
人家憑什麼要這麼做呢?
沒道理嘛。
她端住了才更能樹立自己的權威。
更何況,益民候現在才是皇上跟前的紅人,他們就算不主動交好,那也不能刻意交惡吧?
謝朗問崔氏“你和永寧郡主打招呼了嗎?她態度如何?”
崔氏笑道“我先給沐老夫人見了禮,老夫人態度和善,主動給我和永寧郡主做了引薦,我按規矩給她行了禮,郡主態度也非常和氣友善。”
謝朗“……”
謝老夫人氣道“照你這麼說,她們都和氣和善,倒是我的不是了!”
崔氏“兒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