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嫂子知道你忙,該忙忙你的去。大半夜的一個電話你就來了,你的老哥哥在天有靈,他也不會怪你。我這邊現在諸事齊備,也沒什麼事兒。”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惠紅英柔聲寬慰,隨後派人去叫車。
車到了以後,田朝陽又小聲跟田黃嘀咕了兩句。惠紅英親自送到外麵,眼看著田朝陽上車離去,這心裡的感覺更是恍然若失,孤單無助,忍不住歎了一聲,唉……
在路上,田朝陽給劉會明打了電話,讓他等著自己,自己馬上到縣城。
到了鳳凰縣已是下午五點,田朝陽讓司機直接把車開到了縣公安局。到地方後讓司機返程,他一溜煙的就進去了,去找金路航。
“什麼情況?那兩個人交代了沒有”?見到金路航,田朝陽直截了當開口就問。
“正在審著呢,一直不說實話,不過能看出來,已經開始動搖了”。
二人說著話,就到了一間的審訊室。金路航是推門就進,裡麵受審的正是陳豐仁,他看到田朝陽進來後,明顯的一愣。
審訊的乾警一看是副隊長,也就暫時停止了審訊。
“陳主任,咱們又見麵了”。田朝陽笑著舉步上前,陳豐仁看他張口瞪眼,跟小鬼見了閻王似的。
“你也是個明白人,不把實話說出來,主犯的帽子扣你頭上,你知道你將麵臨什麼嗎”?田朝陽到了他跟前,語氣溫和的說了兩句。
“知道,至少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五年?也不算太長,熬一熬就過來了。”說著話,田朝陽故意歎了一聲。“唉,就是可惜你這一家老小了,本來小日子過得挺紅火,在鄉裡說出去也是有頭有臉的,你這一判刑,唉,不敢想啊!”
田朝陽看他耷拉著腦袋不說話,找金路航要了根煙,點著了塞到他嘴裡。這才接著又說:5年,進去的時候是一個樣,再出來又是另一個樣。就現在這世道,大難臨頭各自飛,你媳婦兒說不定知道你被判刑,卷著你這些年的積蓄,就跟彆人跑了。家裡的老人還得被相親戳著脊梁骨罵,罵出了你這麼個不孝子。你一進去,有了案底,家裡的孩子得受你影響,就算是沒有心理問題,將來長大了,想考個公,也是不可能了。
“你也彆指著白銀旺還會拉你一把,你進去了,他也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
陳豐仁著煙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呼吸也急促,就跟讓人掐了脖子似的。
田朝陽看著他,故意沉吟半晌道:這樣吧,你實話實說,把該說的都說了,把該賠償的給人家都賠了,我給你求個情,隻賠錢不判刑,怎麼樣?
“你能做得了這個主”?陳豐仁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很激動,眼中又有了一絲光彩。
“田主任的話,你還用質疑嗎?田主任既然開了口,肯定說話算數,你該說說你的就行”!金路航上前說道。
“我知道這事兒,你不是主謀,頂多你就是跑了跑腿,動了動嘴。你就是那鹹菜壇子裡的一把鹽,有你不多,沒你不少”。
“這事就是鄉長白銀旺讓我乾的,你把他訛錢的事捅到了縣裡,他不服,為了報複你和周中群……”
陳豐仁是竹筒倒豆子,情緒激動的開始說了起來。負責錄口工的趕緊趕緊到了桌前,幾個手指頭在鍵盤上忙了起來。
隻等到他把這前因後果說完,田朝陽開口問道:那你現在手裡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事兒是白銀旺讓你乾的,錄音?還是彆的條子,什麼的……
“都沒有,就是他臉對臉的跟我說……”
田朝陽一看就知道,這個貨沒證據。皺著眉頭說道:不著急,你慢慢想,就算是你想不到證據,我說話依舊算數。
“走,帶我去看看那個”。衝金隊招呼一聲,二人出了這間審訊室。
“這個韓鄉長嘴可夠硬,一直是問什麼都不說,氣的我都想給他上手段”。走廊中金隊小聲嘀咕了一句,田朝陽笑了笑也沒說話。
“田主任來了,我一直等你呢”。二人一進審訊室,韓東強搶先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等我是有話說呀,你早說呀,讓老金給我打個電話,我立馬就回來”。田朝陽笑著說道,跟老金要了煙,點著後過去塞給了他。
韓東強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口中的煙霧說道:我也是鄉裡土生土長,家就在當地。白銀旺上台後,一直在這鄉裡霍霍,我早就看這個不是娘養的不順眼,我也舉報過,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田朝陽一聽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那是因為上邊有劉縣長罩著,劉會明是常務副縣長,基本上縣裡的大事小情都是他在管,誰見了也要給三分薄麵。
“陳豐仁那沒腦子的蠢貨,沒什麼證據吧,我有,在我辦公室最下層的抽屜中,上邊兒藏著一隻錄音筆……”
一個小時後,田朝陽才到了縣政府。找到副縣長劉會明的辦公室,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去後,劉會明頂著一張螞蚱臉兒看著他,目光陰冷,一言不發。
這要是換了旁人,看到縣領導這副表情,估計都得嚇夠嗆。田朝陽跟個沒事兒似的進了屋,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站定。
“劉縣長,你找我呀?有什麼事兒你說”。
田朝陽的表現,他全是看在眼中。見他對自己這個縣府的二把手毫無敬畏之心,心中也上了火:好你個一朝得勢的狂妄小子,撒野撒到我劉會明頭上了。你有什麼可狂的呀?你不就是羅冰養的一條狗嗎?想仗著羅冰給你撐腰,她在這縣裡算個屁!還不是一樣要看楊濟同和馬洪滿的臉色,她自己都硬不起來,你說你一條狗狂的哪門子勁兒?真t笑死個人……
他心裡這麼一琢磨,不由得嘴角上翹,螞蚱臉上顯出一副冷鄙的笑意,以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問道:白銀旺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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