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南晴憋屈了十多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她心情暢快無比,整個人都充滿了乾勁兒。
兩家隻隔了一個院牆,難免抬頭不見低頭見。於是自徹底分家後的第二日,她就開始著手搬家的事宜。
這些年她購置了不少房產,其中恰恰有一處避暑的宅院就坐落於翠微山的山腳下。
既然上官崇即將出任清心書院山長一職,他們乾脆舉家搬遷到那處彆院。
至於在京中任職的上官崧,用百裡南晴的話說就是
“老大不小了,是時候出門立戶。既然還未成家,姑且就先立業吧!”
她選了一處京中的小宅院直接將地契給了他,從此上官崧開始了獨居生活。至於上官嵐,原本在太學就有專門住宿的地方,更是無需操心。
老太爺這次中風救治還算及時,不算太嚴重。後來南榮遠誌又帶著周小楠幫著看了幾回,之後調養的事就交給了小徒弟負責。
上官清悅自然還是隨軒轅晏回了三皇子府。
有一日午後,她雙手托腮待在琉璃房中,看著滿目的繁花輕歎了口氣。正在一旁閒適撫琴的軒轅晏敏銳的捕捉到了這聲歎息。
他將雙手壓在琴弦上,待琴音散去後問道
“有何煩心事?說來聽聽。”
“我有些舍不得我的盼歸院。”
小姑娘頭也沒回,小小一隻坐在花叢中幾乎與花草融為一體。
軒轅晏見狀有些失笑,她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於是又耐心問道
“這是何意?總不會是百裡伯母要賣掉那處宅院吧?
據我所知她經營有道,極為擅長賺銀錢,你若不舍得她絕不會賣那處宅子的。”
小姑娘慢吞吞的轉過身,蹙著眉頭說道
“可母親說那處宅子與二叔家挨的太近,住著膈應,與其空置還不如直接賣掉。我也覺著有理,可就是舍不得我的盼歸院。
那處院子處處合我心意,今年春日就能繁花似錦,不曉得會有多美!”
軒轅晏本想說那就把西院複刻成盼歸院的模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上次他話說的太過直白,差點把小丫頭嚇跑,如今之計隻能徐徐圖之。
於是他略一沉思便說道
“既然覺得膈應,想辦法將人趕走便是。”
上官清悅聽的好笑,
“殿下您這是打算以權壓人麼?這可萬萬使不得,若是讓朝臣抓住把柄,豈不毀了您的一世英名?
我既舍不得,就將那處宅子空置著好了,偶爾回去住上幾日。時日一久,對那處院子的感情也便淡了。”
軒轅晏並未繼續這個話題,他指了指對麵的琴桌,
“既如此,那你快些去淨手,該學琴了。”
……
上官清悅本以為此事就算揭過了,可不曾想,沒過幾日她就從百裡南晴那裡得了消息
上官崢突然被貶,如今成了七品縣太爺,再有幾日全家人就得一同跟著他背井離鄉,下放到地方去做父母官。
不過好在去的是嶺南一帶,氣候宜人,不至於將老夫人折騰去半條命。
據說有人出高價將上官崢的宅院以極快的速度買下,因著這事百裡南晴唏噓了好久,連連說可惜。
上官清悅聽後下意識就想到了軒轅晏。
於是她比往日早了一個時辰離開水雲間,還未到晌午就騎著驢小花回了三皇子府。
待她來到東院,才被下人告知府中來了客人。
她本欲轉身回自己的西院,卻被青一及時叫住。
“清悅姑娘,主子請您進去,說是一會兒晌午與他一同陪客人用飯。”
“青一大哥,不知來的是何人?我進去不太合適吧?”
她十分抗拒見生人,尤其是皇子府的客人定然都是惹不起的貴人。萬一因著不小心說錯話又或是禮數不周得罪了人,豈不糟心。
青一見她皺著一張小臉,麵上寫滿了不情願,有些忍俊不禁。
“殿下說,客人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才答應見的,自然得叫上您一同招待。”
聽他這麼一說,上官清悅幾乎立即就猜到了來人,竟是王姑娘麼?
她不再推辭,待下人稟報後徑直往堂廳走去。入眼就看到了明顯清瘦了許多的王書畫,以及麵色明顯不虞的南榮舒。
她看向軒轅晏,有些不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