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八,宜嫁娶、搬遷、祭祀,忌納畜、拆卸。
傅秋陽昨晚激動的一夜未睡,天邊剛剛露出光亮,他就跑去院子裡練了一套拳法。
直到累得脫力,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粗氣才停下來。
小廝手裡拿著個濕帕子,強打著精神在角落裡等著,到最後實在扛不住困意,頭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
突然被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迷迷糊糊中發現主子居然躺在地上,他趕緊竄起來,‘哎喲’一聲跑過去扶人。
“爺,您可悠著點兒!這地上涼的很,萬一受了涼鬨肚子可就糟了!”
隻聽‘啪’的一聲,傅秋陽一巴掌拍在小廝腦門上,
“你個烏鴉嘴,快點‘呸呸呸’,今兒可是爺大喜的日子你說的什麼屁話!”
小廝也知自己一時失言,連呸了好幾下,還照著自己臉拍了幾巴掌,連連告饒。
傅秋陽哪有功夫搭理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拽過小廝手裡的濕帕子一邊擦手一邊往盥洗室走去。
不過小廝的話還是讓他有些在意,於是出門前讓人去回春堂買了預防拉肚子的藥提前吃了。
這可是他盼星星盼月亮才終於等來的親事,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
再說到上官雲心這邊,閨房裡早就聚滿了人。不過大家都在外室等著,內室隻有上官清悅陪著。
看著長姐光滑細嫩的臉頰,她笑著問道
“長姐這是終於想通了?何時開始抹的藥膏?這疤痕若想徹底消掉可不是日就能做到的。”
上官雲心用手輕撫臉頰,
“真的一點都看出不出來了麼?我總擔心拖太久多少會留下痕跡,有你這句話就徹底放心了。”
說到此處,她傾身湊近銅鏡細細觀察曾經受過傷的那一側臉頰,反複確認。
上官清悅看的好笑,
“那銅鏡如此模糊,連顆痣都看不清楚,看了也是白看。真的沒騙你,疤痕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話說,長姐你真的變了好多,再不是之前那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美人了。”
“這得感謝秋陽,明明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一堆姑娘為之傾倒,卻整日對我一個毀了容貌的人患得患失。
在鋪子裡若是有哪個男子跟我多說兩句話,他立即就能炸毛。彆人棄若敝履他卻視若珍寶,我若是還存著試探和防備,實在配不上他的一片真心。”
上官清悅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誠相待、彼此信任。
收拾好情緒,她笑著道
“好了,既然新郎美的顛倒眾生,那咱們新娘子也不能遜色,妹妹我這就使出渾身解數給姐姐畫最美的新娘妝!”
因著一直繪畫的關係,為了能豐富顏色,上官清悅在這方麵沒少下功夫。
她仿照前世的顏料盤,讓宛玲瓏幫忙做了一個扇形的木質彩妝盤,裡麵都是用花瓣或果實調配出來的胭脂水粉。
她雖不善裝扮,可隻要轉換思維,把上官雲心的臉當做畫紙,一切就都變得駕輕就熟。
勾勾畫畫了小半個時辰後,最終在眉心落下最後一筆,一朵嬌豔欲滴的牡丹花鈿躍然而出。
“好了,快看看滿不滿意?”
上官雲心一直閉著眼睛任由小妹施為,鼻尖始終縈繞著好聞的花香,令人沉醉。
她緩緩睜開眼睛,轉身麵向銅鏡,在看到自己妝容的一瞬間不自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