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榮自以為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何晴雪想做官家夫人，為了他的前途，也不該為難才是。
不料沉淵根本不在意這些，話音剛落，就又一個巴掌甩了上去“你娘都病了，還想著當值，你怎麼如此不孝！”
賀榮的臉一下子都綠了，“不孝”可是大罪，這話若是被人聽了去，他剛到手的官位也彆想要了。
“夫人切莫亂說，為父何時不孝了？”他慌忙解釋，“我隻是說先去官署，等下職之後再照顧母親，總不能為了家裡的私事耽誤了公務吧？”
沉淵表示我不聽，我不聽，上前就瓜瓜給他幾個耳巴子，一腳將人踹翻在地上，揚起拳頭就開揍，間奏嘴裡還邊罵
“你娘重要，還是你的官位重要？不孝的東西，為了官位，連親娘都不管了！今天我就代婆婆教訓你！”
“我不是，我沒有……啊，彆打了！”賀榮邊躲，邊試圖為自己正名，可是每一次話說到一半，就被她的拳頭打斷，最後隻剩下一片哀嚎聲。
場麵慘不忍睹。
白母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衝進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頓時驚疑不定的呆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賀榮，這個悍婦是……”
“嶽母……啊，嶽母救命！”賀榮如蒙大赦，慌忙求救，“快，快來人，拉開這個潑婦！”
“住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毆打官員！”白母這才反應過來，忙叫人過去幫忙。
沉淵順勢停下手，臨了還不忘踹上一腳，這才站直身，明知故問道“你又是何人，為何跑到我家，來管彆人的家務事？”
“什麼你家？”白母氣得七竅生煙，“這是我女兒和女婿的家，這座宅子還是我們白家出錢買的。”
“哦……”沉淵做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就是那個賤妾的母親啊！”
“這我就不得不教你一下了，隻有正式的娘家才有資格叫嶽家，你女兒不過區區一個小妾，稱呼我夫君為女婿，屬實僭越了。”
“什麼小妾，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亂七八糟的人？”白母差點沒有被她輕視的話氣死了，“我女兒是三書六聘，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
“嗬！”沉淵冷笑，“我這個正室還在呢，他賀榮敢停妻另娶？本朝可沒有平妻一說。”
白母的眼神微閃“胡說八道！賀榮的正妻早就過世了，家裡隻有一個老妾，你莫要在此擾亂視聽。”
“老妾”沉淵冷笑“你要堅持這麼說的話，我也沒辦法，不如一起上衙門好好爭辯爭辯吧！”
白母心虛，自然是不敢的，據說這小賤人可是有婚書在手，若真上了衙門，彆說賀榮完了，就連姥爺都會受到牽連。
她當即沉下臉，冷叱道“以本夫人的身份，豈容你胡亂攀扯，來人！將這胡言亂語的賤妾給我拿下！”
說到底還不是要動手，之前還浪費那麼多口舌作甚？
沉淵翻了個白眼，直接飛起兩腳，將神色不善的兩個壯婦踹翻，隨後在白母花容失色的尖叫聲中，把一群家丁全部乾趴下了。
被她淩厲的眼風掃過，白母驚恐地後退了幾步，失態地大叫“你彆過來啊！”
沉淵冷笑著，一步步逼近，嚇得他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這才居高臨下地道“誰是賤妾？”
白母“……”
沉淵揚了揚拳頭，作勢要打，她嚇得閉上眼睛失聲尖叫“婉清，是婉清，婉清是賤妾！你才是賀榮的正室夫人！”
拳頭險險地停在距離她鼻尖的半寸之外，被激起的風吹動了鬢邊的散發，皮膚像被刀割過一樣。
白母嚇得幾乎魂飛魄散，這一下若是落實了，自己焉有命在？麵前的女人，在她心裡頓時變成了索命的閻王，連多看一眼都覺得驚懼。
“說得對！”沉淵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臉頰，“這事是夫君做的不好，納妾怎能不告知本夫人呢？害得我們差點起了誤會。”
“要知道無依無據等於苟和，這豈不是陷你的女兒於不義？無名無份的跟了他，下半輩子如何直得起腰？”
“不過你放心，本夫人素來大度，已經原諒了他擅自行事的錯誤，並且決定給你女兒補上流程，正式納她為妾。”
看到她一副“我很深明大義”的樣子，白母簡直欲哭無淚，難道自己還要說一聲謝謝？
沉淵還真是這個意思，一直用眼神催促她表態，仿佛不經意般提起拳頭，在嘴邊吹了吹，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白母沒辦法，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句“夫人大度。”
心裡悲傷成河女兒啊！娘對不起你，你且忍耐一二，等娘回去告訴你爹，再帶人來為你討回公道。
沉淵可不知道她心裡的苦情戲，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筆墨“既然如此，那便趁現在大家都在，把這納妾文書擬了吧！”
白母……
還要寫文書？若是有個萬一，豈不是被人拿出了把柄？
白母心裡百般不情願，拿眼去看女婿，卻被賀榮扭頭避開了。
開玩笑，他如今自顧尚且不暇，若是不依，惹怒了這瘋女人怎麼辦？他可不想再挨揍了。
沉淵順著白母的視線看過去，“溫柔”地道“夫君，你的文采最好，這文書就由你來擬吧！”
賀榮的小心肝顫了顫，飛快地點點頭，生怕慢上一步，又會被她找到借口揍一頓。
很快，他就在白母的目眥欲裂中，擬好了納妾文書，因為原主識字，他倒是沒有在這上麵動手腳。
沉淵檢查了一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夫君寫的真好，心裡早就想著要納妾了吧？”
賀榮有些尷尬地避開了她的視線，他確實早就有過這種想法。
隻不過後來科考一直都很順利，便打算進京重新為自己謀一門好親事，這才故意維持自己潔身自好的形象。
如今他隻是後悔，當初顧忌太多，沒有早點處理掉這個惡婦，弄得跟白家生了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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