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道了謝,從內室取了五千兩銀票,放在族長身側的案幾上。
昨夜,秦姝早已將假的嫁妝首飾和銀票全都收進了空間,又將真的首飾歸整進了前院庫房。
銀票便留在了自己身邊。
她朝族長深施一禮,道“前些時日,全靠幾位伯叔祖和族中長輩相助,爹娘的喪儀才能順利完成。姝兒雖立女戶,族中之事卻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在以往爹爹每年給族中的四千兩銀子基礎上,再加一千兩,算是姝兒給族中的一點補償。”
族長沒想到這一趟來,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這份意外之喜,還得多虧他力排眾議,堅持將秦景昌一支逐出宗族,才會有的。
同行的幾位族叔和堂兄,麵上隱有訕訕之色,一番麵麵相覷之後,卻是什麼都沒說。
秦姝唇角微勾,意有所指道“秦景昌害死我爹娘,此殺父弑母之仇,不共戴天。非是姝兒心狠,實在姝兒不能忍受,與殺父仇人同為一族。”
“更無法容忍用爹娘辛苦賺來的銀子,奉養接濟殺父仇敵。”
坐在秦姝斜對麵的一位堂兄突然輕咳一聲,身子微微一動。
不等他開口,秦姝已經揚聲道“若有人以血脈親情、大仁大義相勸,還請先承受姝兒所承受過的、遭遇姝兒所遭遇過的,自己先做到了再說。”
那堂兄頓時麵紅耳赤,直到起身離開,也未發一言。
事情說完,秦姝又讓常管事將莊子上送來的節禮,按照往年的份例,分了一份出來,交給族長。
讓他帶回族中,分發給族中家境貧寒的族人。
剛要送族長出門,府門就被人大力擂響,還有劉迎花氣焰囂張的大吼,“開門!”
秦姝冷笑一聲,令道“開門。”
門打開,頭發蓬亂、一身臟汙,外形狼狽、神情卻凶悍無比的劉迎花一頭紮了進來。
族長看清眼前人之後,怒斥一聲,“劉氏,你這是乾什麼?!”
劉迎花胡亂撫了撫臉上亂發,瞪圓了眼睛大聲回道“乾什麼?當然是回家啊。我說我家門怎麼關得嚴嚴實實的,原來是被人給強占了去!”
族長皺著眉頭,斥道“胡鬨,這是東府!與你何乾?景昌不在,你不在府中老實待著,到處亂跑什麼?”
劉迎花一聽,眼淚立時就飆了出來,“大伯,我家宅子,被京隆典當行的人給收走了。”
想起傷心事,劉迎花瞬間又想到了那五萬兩借據的由來,當即指著秦姝的鼻子大聲罵道“都是這個賤人,當初就知道她沒那麼好心,要將店鋪轉到我家老爺名下。原來是她早就設下的陷阱,要將我們家,掏乾榨淨!”
說著,頭一低,朝著秦姝就衝了過來。
秦姝從李佑林那裡臨時雇來的兩名護院立刻上前一步,“鏘”的一聲響,手中刀出半鞘。
劉迎花被嚇了一跳,硬生生轉了個身,撲通一聲跪到族長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道“大伯,您可要為侄兒媳婦做主啊!”
族長看著秦姝欲言又止。
秦姝輕笑一聲,上前說道“你說我早就設下的陷阱?此話從何說起?伯祖和幾位叔伯都在,當初籌銀,是秦景昌自己決定的。”
“我記得,當初銀錢不夠,我本就打算賣店鋪,是你們執意不肯,還當場斥責我是敗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