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昌臉皮不停抽搐著,盯著秦姝的眼神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
秦姝方才說的這些話,都是他曾經說與秦姝的。
如今卻被她原樣還給了自己。
秦景昌渾身都在發抖,牙齒咬得咯咯響,恨聲說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要求用最好的東西、故意要賣店鋪……”
他死死盯著秦姝,“所以鐘槐是你找來的?那五萬兩高利貸,就是為了讓我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秦姝輕輕搖了搖頭,道“鐘掌櫃的確是我找來的,可是銀子卻是二叔您主動去借的呀。”
她笑眯眯地看著秦景昌,“什麼傾家蕩產?什麼一無所有?”
“西府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哪一樣是二叔賺錢買來的?我也不過是將我爹這些年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而已。”
“若不是因為二叔太過貪婪,什麼都想要,又怎會為了阻止侄女兒賣店鋪,而去借高利貸呢?”
秦姝譏諷笑道“二叔當初為了留下鋪子借高利貸,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若是沒了那些鋪子做掩護,我跟我娘私房裡的那些銀錢,二叔又該如何掩人耳目、收入囊中呢?”
秦景昌目光如電,驀然看向秦姝,惡狠狠的、一字一句說道“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
秦姝攤攤手,“這很難猜嗎?你敗壞我的名聲,不就是為了讓你女兒替嫁入程府;那落川澗的刺客,也是二叔安排的吧?”
她雙眼亮晶晶地笑看著秦景昌,“很可惜,你的刺殺行動失敗了。南城門我當眾退親,二叔將我跟秦寶怡換戶籍的計劃也隨之告吹。”
“二叔,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秦景昌卻突然笑了起來。
他臉上帶著笑,眼睛卻陰鷙可怖,極輕極輕地說道“一場空?你怎知我是一場空?”
秦姝適時露出詫異的表情。
秦景昌得意地笑裂了嘴,“你有一隻可容納萬物的血玉鐲,你府裡的那些東西,都在裡麵,對不對?”
秦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二叔在說什麼?侄女兒怎麼聽不懂?”
“不,你聽得懂。”秦景昌咧著嘴笑得像隻狐狸,“你以為彆人都不知道?以為那隻鐲子不值多少銀子,就算丟在府裡也無人在意?”
他冷冷一笑,道“可你不知道的是,蔚然是從五年後回來的。這隻鐲子上一世的主人,是她!”
秦姝抬起袖子,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虧得二叔還是個讀書人,怎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若侄女兒果真有這種寶物,何需忍耐二叔這麼久?”
她偏頭想了想,道“劉蔚然?二叔說得可是二嬸的娘家侄女兒?昨日侄女兒還見她父母來找二叔要銀子,說是他家二女兒得了瘋病,二叔曾經答應過要為她治好。”
“二叔到底是有多想得到東府的財富?都想到魔怔了嗎?居然會相信一個瘋子說得話?”
秦景昌微微一愣,又迅速問道“可府中所有的東西,為何能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秦姝一歪頭,反問道“二叔確定,那些東西是一夜之間消失的嗎?”
“二叔在此之前,打開庫房看過嗎?”
“二叔夜裡的時候,天天守在東花園子,徹底不眠不休嗎?”
秦景昌死死盯著秦姝的眼睛,冷汗慢慢從額角流了下來,“可是東府能夠出入的府門、角門,都是我安排的人……”
秦姝哈的一笑,“二叔壞事做了這麼多,怎麼還如此天真?”
她直直看向秦景昌,譏諷道“東花園子由漕幫幾位大哥把守,誰敢在我的地盤放肆?”
秦景昌臉色灰敗,強撐著問道“那你說,那些東西,送給了誰?!”
秦姝輕蔑笑道“二叔忘了,我爹娘入府那日,曾經說過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