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劇烈的顫抖中,福寶坐在車廂門口,大聲說道:“小姐脾氣真好,他們都這樣欺負你了,你還跟他們講道理。俺們鄰居偷了俺家一隻雞,俺娘還堵他家門口罵了三天街哩。”
秦姝淺淺笑道:“你娘敢在門前罵三天街,那是因為偷你們家雞的是你們的鄰居。可若偷雞的是裡正呢?”
福寶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裡正也會偷雞?”
秦姝滿腹的怒氣被福寶的樣子衝走了大半,忍不住笑著反問,“就說你娘敢罵不?”
福寶嚇得一咧嘴,“那肯定不敢。”
秦姝幽幽說道:“不止不敢,就算裡正光明正大將你們家雞全部抓走,你娘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可裡正見了秀才,都要鞠個躬,喊一聲“秀才老爺”。
這就是權勢。
這就是身份地位。
這也是當初,族長為何不敢反對秦景昌過繼兒子給秦景元,任由秦景昌拿捏迫害秦姝,卻選擇視而不見的原因。
因為爹爹是商人,就算有再多的銀子,也沒有權勢、沒有地位。
而秦景昌是秀才,秦安寧是舉人。
他們都是被朝廷認可的、有功名的人。
若秦安寧沒有因為殺人逃逸被革除功名,秦氏族長未必會站在秦姝這邊。
秦安齊也是秀才,所以族長同樣選擇息事寧人。
秦氏經過二十幾年的歲月變遷,早已不是原來窮困潦倒的秦氏。
族中雖然沒有能拿出銀子供全族讀書的富商,可集幾家之力,供幾個出息的子弟讀書還是能做到的。
人走茶涼是常態。
秦景元已經死了,以往再多的恩情,都抵不過後繼供奉的香火。
今日之事,算是秦姝與秦氏族人之間,對彼此底線的試探和觸碰。
若秦姝一直揪住此事不放,族長未必會由著她。
這個世間,身份、地位,本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這也是當初爹娘將她許配給程宗浩的原因。
錦州刺史程袤,同樣出身寒門。
能夠平步青雲,是因為他娶了恩師魏太師的妻侄女。
如今是一府刺史,再進一步就是朝中三品大員。
若非程府太缺銀子,就算程夫人與秦太太自幼相識,程夫人也絕不會為自己嫡出的次子聘娶秦姝為正妻。
嫁進程府,秦姝的身份就真正上了一個新的等級。
若沒有那場謀殺案,秦景昌再不是東西,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他也得與秦姝打好關係,以便借著秦姝,攀上程袤。
秦安寧一旦中了進士,有程府這門姻親關係作保,再加上秦景元的銀子打點關係,秦安寧很快就能在官場站穩腳跟。
程家為了拉攏秦安寧,自會維護秦姝在程府的顏麵地位。
女子的婚姻,本就是兩個家族、多股勢力的苟合。
無關情感,隻關利益。
隻可惜,秦景元低估了秦景昌的貪婪和狠毒。
剛一回府,門子上立刻稟報,“回大小姐,肖府玉嬤嬤,已經等在府裡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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