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帶著小杏回到秦府,李佑林也住了進來。
孫賬房帶著人去各地收店鋪田產的租子,常管事要處理錦州城的店鋪轉租。
秦姝將府邸交給劉奶嬤照管,奶兄李佑林帶著護院和眾小廝留守。
秦姝和春嬤嬤,隻帶著青桑、青竹和福寶、木棉四個丫頭,以及莫老五和阜瑥兩個護衛。
一行人輕車簡從,於正月十二一大早就出了城。
臨行前,秦姝才讓青柳拿著她前一晚剛剛做好的兩盒胭脂膏子,送去了肖府。
青柳站在門外,按照秦姝的吩咐道“我們家大小姐說了,老爺太太過世不久,府上重孝,不進客門。這胭脂膏子就拜托大哥交給老夫人,老夫人是知道的。”
青柳送下東西就要走,門房百般求了,讓她稍等,自己則拿著東西一路飛奔。
到了二門外,又拜托看門的婆子通稟過老夫人院裡的丫頭。
過了一刻鐘,才見老夫人房裡的一個二等丫頭走了出來,接了胭脂膏子,又問了兩句話,就打發了門房的人。
那丫頭回了房,向肖老夫人回道“回老夫人,秦府的丫頭說這些胭脂膏子是之前答應替三小姐做的。秦小姐去了固山莊子,不在府裡。”
肖老夫人沉吟道“她去固山莊子做什麼?”
那丫頭回,“秦府的丫頭說,好像是去種什麼東西。”
玉嬤嬤笑,“一個閨閣小姐,除了會繡繡花、看看賬本,還能做什麼?隻怕連草和苗都分不清,還想學那農戶去種地?”
肖老夫人想了想道“咱們府裡,在固山一帶可有莊子?”
玉嬤嬤道“是有一座,好像是五夫人的陪嫁莊子。”
肖老夫人頓時寒了臉,用力哼了一聲道“就知道她不是個安分的!你去跟老五媳婦說一聲,讓她派個人,去莊子上看著。宬兒那邊,也讓人跟緊些。若他出城,要緊攔著!”
玉嬤嬤趕緊應了是,自叫人去芷瀾院傳話。
肖老夫人又問道“那個送東西的丫頭呢?”
小丫頭回,“已經回去了。”
肖老夫人沉默片刻,才問道“來的時候,可有遇到六爺?”
小丫頭一頭霧水搖了搖頭。
打發了小丫頭下去之後,肖老夫人說道“我早該想到的,當初宬兒帶著這個丫頭,與我前後腳到普度寺。回城之前又百般懇求了替那丫頭作證。”
“說是這個丫頭被親叔刺殺落崖,看她當初狼狽的樣子,我這才可憐她。不知道這裡頭有多少真話,多少假話。”
“要是個好的,無憑無據會把親叔送進大牢,還把親嬸和親堂兄弟趕出家門,流落街頭?”
玉嬤嬤侍立一側,一句話不敢說。
秦家小姐有沒有憑據不知道,那秦家二爺殺害秦大掌櫃,倒是他親口承認過的。
再說,官府既然能抓了秦家二爺,證明也沒冤枉他。
隻是這個時候,往日再多的憐憫和同情,在老夫人心裡,都成了秦小姐借機上位的手段和借口。
肖老夫人越想越氣,氣哼哼說道“將她前些日子送來的那個卡,扔了吧。這種東西,還是少沾為妙。”
玉嬤嬤不敢有違,自去取了卡,再次請示老夫人後,將那張金卡融了,做成個小小的金錁子,賞了府裡的下人。
因為提前有交待,固山莊子管事陳呈初六回到莊子上,就將秦姝要住的地方收拾妥當。
車隊一大早出發,到日頭將落不落的時候,馬車便進了莊子。
此時,橘黃色的太陽斜掛在天邊,地麵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地麵上。
空氣中充斥著塵土和牛糞的味道,田裡仍有晚歸的農人在為田地鬆土施肥。
看上去祥和又安寧。
讓人情不自禁就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