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來時,秦姝正帶著店鋪的夥計們在清點損失,收拾被打壞的東西。
店鋪暫時停業休整一日。
見周宛至,秦姝趕緊迎了上來,歉意說道:“還請郡主原諒,這店裡,著實太亂,碎瓷木屑太多,請郡主移駕,等民女收拾妥當了,再請郡主前來。”
周宛轉了一圈,問道:“都砸成這樣……不報官嗎?”
秦姝無奈笑笑,輕聲說道:“這幾日的胭脂乳膏都已經賣完了,店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若是報了官,店鋪一時半會沒法開業,還是算了。”
周宛恨其不爭,“你可真沒用!軟包子似的任人拿捏。”
秦姝幽幽歎了口氣,道:“郡主說的是。可是民女這次報了官,抓到那賊人也不過關押幾日。”
“往後隻怕麻煩更多,難道次次都要勞煩衙差大哥?衙門事多,衙差公務繁忙,也不能隻顧著民女這一頭。”
周宛還待要說,突然想起前幾日二哥說過的那些話。
說到底還是因為秦姝無權無勢、又是孤女,不管是結過怨的人還是同行,都看不得她好才是真的。
她悻悻說道“也罷,等你店裡收拾好了本郡主再來。若有需要幫忙的,儘管吱聲。”
秦姝笑著屈了屈膝,“謝郡主。”
結果剛剛收拾好的店,第二日又被人半夜裡砸了個精光。
這次不是秦姝讓人乾的。
剛收拾好,又被砸了。
第四次被砸後,秦姝站在破敗不堪的店鋪裡,望著滿地狼籍無語失笑自己開了個好頭,竟引無數同仁紛紛效仿。
不過倒省了自己不少事。
周宛一腳將一條斷腿的凳子踢飛,氣得臉色發青,“過分!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欺負人呢?本郡主若知道是誰乾的,非砸斷他的狗腿!”
今日也有十幾個來做臉的大家閨秀,聞言也紛紛為秦姝抱不平,“是啊秦掌櫃,還是報官吧?若是再這樣下去,你這店還開不開了?”
秦姝麵露為難之色,“報官?隻怕未必是一家乾的,報官之後也不過抓一些拿錢辦事的混混。這批人抓進去,再換一批人來作亂,頂多多花幾兩銀子罷了。”
一位姓陳的小姐遲疑說道“想來那些人是欺負秦掌櫃勢弱,若秦掌櫃不棄,我們幾個聯手出一些銀子,在這店裡參一股。”
未等說完,臉已經通紅一片。
這話說得好像自己見人賺錢了,就想來分一杯羹似的。
有點趁人之危之嫌了。
她連忙解釋,“我們沒彆的意思,我……”
“這主意好!”周宛用力一拍那女子的肩,朝秦姝挑挑眉,“怎樣?我們也不要太多分紅,隻要這店能開下去就成。”
她用力揮了揮拳頭,咬牙切齒道“誰若敢犯到本郡主頭上,本郡主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秦姝眼圈漸漸泛紅,深深福身一禮,道“多謝郡主和幾位小姐仗義,秦姝,當真是感激不儘!”
周宛得意地笑著,彎腰將秦姝扶了起來,道“感激什麼?我們是沾你的光才是。”
秦姝心下微鬆,笑道“那,凡是在本店入股的,本店所有的產品都免費供應……”
“那怎麼行?”另一位小姐連忙說道“這天長日久的,容易起紛爭。還是按價付銀子,到時候按入股份額分紅便可。”
“就是,這樣最好。”
“我先出二百兩。”一個小姐從袖袋裡掏出一張銀票,小臉紅紅說道“我今日出門,隻帶了這麼多。不知秦小姐想出讓多少份額的股?明日我再帶些銀兩過來。”
“那我出五百兩。”
“我就帶了一百……”小姑娘低頭翻荷包,“一百二十兩。”
周宛心裡有點發虛她雖有郡主之尊貴,卻無郡主之富有。
王府到她爹這一輩,再往下就會降為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