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宛到祖母房裡時,正好聽到秦府那位來送禮的嬤嬤在回祖母的問話,“回太妃娘娘話,大小姐說,若是平日,是一定要來給太妃娘娘請安的。可今日是太妃娘娘的大日子,大小姐父母新喪不久,是晦氣之身,還是避著些好。”
太妃“嗯”了聲,笑道“倒是個極講究的孩子。”
周宛走到祖母身邊,屈膝行了一禮,回身問道“秦姐姐人呢?好幾日不見她去鋪子裡了。”
劉嬤嬤福身一禮道“回郡主話,大小姐去了莊子上。”
周宛好奇,“去莊子上乾什麼?”
“回郡主,秦老爺生前,曾從外邦帶回來一些種子,說是大周沒有的糧食,耐旱又高產。可惜老爺還沒來得及試種,就遭了難。”
劉嬤嬤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大小姐為完成老爺遺願,將種子帶去莊子上,親自試種去了。”
一番話說完,在座的各位頓時神色各異。
肖老夫人下意識看了旁邊的玉嬤嬤一眼,麵上飛快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太妃娘娘感動的紅了眼睛,捏著帕子拭了拭眼角,道“可憐見的,這麼孝順又伶俐的好孩子,真是難為她了。”
又拉著周宛的手道“等那秦家丫頭回了城,高低得把她帶過來我看看,記住了?”
周宛拉著太妃的手撒嬌,“哎呀才不要,要是祖母喜歡了秦姐姐,不喜歡宛兒了怎麼辦?”
太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都喜歡都喜歡。可是記住了?”
周宛道“是,宛兒謹遵太妃娘娘鈞旨。”
太妃讓人帶了劉嬤嬤下去領賞,又帶著眾人看秦姝送來的賀禮。
紅珊瑚,寓意“富貴祥瑞”,本就是極好的兆頭。
秦姝送來的又是一對一模一樣高的,紅得嬌豔欲滴,更是極為難得。
還有那座鏤空玉雕屏風,雕工一看就是大師之作。最難得的,是那鬆柏和仙鶴頭頂的丹頂,是玉石天然的顏色。
這三樣禮,在梁王府收到的若乾禮物中,既不打眼,又足夠貴重。
算是中規中矩。
太妃笑眯眯說道“看得出來,秦家這丫頭,做事妥帖又周到,小小年紀,真是難得。”
她回頭看看周宛,又笑著對周邊的老郡君說道“宛兒的臉,也是那個秦家丫頭的胭脂膏子治好的,你們也叫家裡的孩子都去試試。”
眾人紛紛附和,順著太妃的意思,小小吹捧了秦家鋪子一番。
到最後,肖老夫人臉上的笑已經快掛不住了。
好不容易等壽宴結束,肖老夫人回了府,在燈下看著自家幾個孫女兒,見她們個個都神色懨懨,精氣不佳,遂問道“瞧你們一個個的,抽了魂兒似的。這是怎麼了?”
肖芙壯著膽子道“祖母,今日孫女兒聽郡主說,那胭脂鋪子,郡主也是入了股的。郡主還邀請孫女兒有時間了,去店裡看看。”
彆人家的小姐,一個個皮膚又滑又嫩、吹彈得破。
再一對比自家的,那簡直就是不忍直視。
肖老夫人夜裡睡不好,今日又吵吵鬨鬨一整日,早就心煩意躁、頭疼欲裂。
她煩躁地按著太陽穴,長長歎了口氣道“好了,你們若喜歡就去買。去吧。”
肖芙幾人不敢歡呼,咬著唇強忍著開心告了退。
第二日,肖家幾位小姐立刻叫了馬車,帶著丫頭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