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滿意秦安寧的態度,再開口時,聲音就柔和了很多,“稚奴,你隻要乖乖聽話,好好服侍咱家。咱家答應你的,就絕對不會食言。”
秦安寧低低應了聲是。
那人聲音微頓,語氣又多了一絲陰狠,“張檜這個沒用的東西,一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今杳無音訊蹤跡全完,隻怕已是凶多吉少。”
秦姝聽到這裡,心裡突地一跳,突然猜到了這個陰柔的聲音到底是誰他就是謀害爹娘幕後的主凶、寧王府總管太監張茂的乾兒子張成!
仇人就在眼前,她卻不能手刃仇敵……
若能豁得出性命,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可其他的仇人呢?
就這樣放過了嗎?
還有,他們將自己抓來,卻又不殺她,除了想得到爹爹留下的巨額財富,會不會還有其他目的?
秦姝慢慢平息心中的恨意,屏息靜氣繼續聽外麵的談話。
秦安寧低聲回道“奴記得,張家莊子就在秦家莊子西鄰。張莊頭與手底下十幾號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憑她一個弱女子,和她府上那些散兵遊勇,還做不到這一步。”
“可就算不是她殺的,也一定跟她脫不了乾係!”
他頓了頓,又說道“聽說,事發當晚,阜家少主阜瑥曾在那一帶出現過。會不會是阜瑥替她料理了那些人?”
張成“哼哼”冷笑幾聲,慢慢說道“如今阜瑥自身尚且難保,還會出手管這種閒事?極有可能是張檜與阜璟聯手狙殺阜瑥,被阜瑥的人反殺。”
“你母親和幼弟當時也住在莊子上,隻怕是遭了池魚之災。”
秦安寧突然說道“家主,要不,奴將那個賤人弄醒,使些手段,問問她鐲子下落?”
張成陰惻惻看著秦安寧,冷著臉尖聲斥道“咱家說動主子,派人將她抓來,是為了找一隻不知道有何用處的鐲子嗎?”
“稚奴,咱家給你幾分好顏色,你可彆狂得不知道自己是何等身份了!”
“想利用主子、利用咱家為你做事,先要掂量掂量你有沒有那個份量!”
秦安寧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將額頭貼在地上,顫聲說道“奴不敢。奴隻是覺得,劉蔚然和奴父親那麼重視那隻鐲子,必定跟那筆銀錢有關。”
“奴,走投無路之時,得家主收留。奴感激涕零,剖肝瀝膽隻求回報家主大恩。萬不敢恃寵而驕,忘了自己的本份……”
說著,一隻手悄悄順著張成褲腳探了進去,在他小腿處不輕不重揉捏著。
張成被他揉捏得舒服,半眯著眼,居高臨下斜睨著秦安寧,聲音卻緩和了許多,“咱家知你報仇心切。可若想在主子麵前得臉,首先要分得清輕重緩急。有些事,急不得,明白嗎?”
秦安寧蛇一樣從地上爬起來,順著張成的腿往上遊走,探過頭去親他。
張成媚眼如絲看著秦安寧,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胸口,陰陰柔柔道“死相,你倒是猴急得很。咱家派出去的人一會還要來回話,等事情處理完了,全都依著你。”
秦安寧望著眼前這張白膩膩的臉,強自壓下惡心,擺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在張成紅豔豔的唇上啄了啄,這才躬下身子,慢慢退回到堂下站定。
躺在內室的秦姝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炸裂了沒想到秦安寧為了報仇,竟然會委身一個太監,做他的男寵!
錦州也有南風館,秦姝以前偶爾也會聽府裡的丫頭婆子議論過。
但是秦安寧,作為秦景昌寄予厚望的長子,自幼便聰慧過人。
中舉之後更是被族學的夫子舉薦,原本今年就該去郴州的青山書院,準備明年的會試。
因為秦景昌的惡毒貪欲,秦府一朝落敗,昔日彆人口中的才子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和自尊,委身於人、卑微求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