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聞聲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秦安寧。
崖下丈餘,有一三尺平台。
秦安寧懸在崖邊,雙手死死扒住崖邊一塊岩石,身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他滿頭大汗,苦苦哀求,“我是秦姝的哥哥,救救我……”
那人跳下平台。
秦安寧眼睛驀得一亮,喜極而泣,“救救我,救救我……我是……”
那人默不作聲往前一步,腳尖輕輕踩在秦安寧手指上,在秦安寧極致的恐懼和絕望裡,用力撚了撚。
腳一鬆,秦安寧淒厲慘叫著,如斷線的紙鳶,輕飄飄落了下去。
一條山間小溪邊,阜瑥拉著秦姝的手,用溪水仔細清洗她手上沾染的鮮血。
秦姝不自在的往回抽了抽手,“我自己……”
阜瑥一言不發,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空著的手撩起溪水,輕輕淋在秦姝指間。
秦姝抬眼看了看阜瑥:這次他沒有易容,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看起來乾淨又健康。
他的睫毛很長,山風吹過,像鳴蟬的薄翼在微微顫動。
鼻梁又高又挺,看上去結實又硬挺。隻看鼻梁,便知此人心性堅韌,認定的事不容易妥協,更不會輕易認輸。
留意到秦姝的目光,阜瑥轉頭看了她一眼。
陽光映在水麵,又折射在他眼中,原本略有些冷峻的眼眸水光漣漪,少了幾分嚴厲,多了幾分柔情。
秦姝問道:“阜公子怎會在這裡?你不是回家去了嗎?你的事,處理好了?”
阜瑥微微一笑,撩起溪水衝走最後一絲血跡,道“好了。”
秦姝道了謝,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阜瑥沒再說話,不知道那句“好了”,是指手洗好了,還是家事處理好了。
身後十數人呼啦啦圍了上來,朝著阜瑥拱了拱手,又朝秦姝齊刷刷一拱手,喚道“大小姐。”
是莫老五和青桑、青竹他們。
幾個黑衣人走到阜瑥身邊,行過禮,站到了阜瑥身後。
李佑林提著一把劍不急不緩走過來,朝秦姝微微頜首,“大小姐。”
又朝阜瑥點頭示意。
人數不多,說明樹林裡之前動手的人不在這些人裡麵。
李佑林看出秦姝的疑惑,解釋道“那些人已經走了,其中一個是跟在鄭老先生身邊的人。”
那就是晉王派來的。
秦姝正要問問戰況,阜瑥卻突然遞給她一個紙包。
見秦姝一臉茫然,阜瑥將紙包往前遞了遞,道“不是說餓了嗎?方才給你,你說要洗手。洗過手了,這包子還吃不吃?”
秦姝頓時明白了之前她殺張成,因為有馬車車輪擋著,周圍的人又都在忙著打打殺殺。
除了秦安寧,沒有彆人看到。
阜瑥將她救下之後,看到了她手上的血跡,這才帶著她到了溪水邊。
又給她找了個洗手的借口。
秦姝笑笑,接過包子道了聲謝。
李佑林這才說道“好了,後麵已經處理好,有什麼話,先回去再說。”
眾人紛紛上馬,秦姝與青桑共乘一騎,很快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