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離開後,鄭諄笑著問周旻,“那秦家丫頭如今何在?老夫久不見她,著實掛念。聽聞她前些日子回了京,老夫想去討她幾杯酒吃。”
周旻麵皮微熱,訕笑道“她在宮裡。”
鄭諄“哦”了聲,目露笑謔之色,“是皇上宣她進宮的?”
周旻輕咳一聲,小聲抗議,“老師!”
鄭諄哈哈一笑道“你是在她那裡碰壁了吧?”
周旻斂了笑,眼中染上一抹愁緒,幽幽歎道“老師,難道這世間,果真沒有兩全之事嗎?”
若他能早些認識秦姝,若秦姝出身高門世家……
周旻喃喃說道“老師,她才是本王一直想要的人,才是與本王心靈相通的伴侶。她聰明、機敏,與她共事,總會事半功倍。”
“本王不需要說太多,她便知本王想要什麼。再複雜艱難的事,她也總能輕而易舉化解難題。”
不像王妃,心思永遠隻停留在後宅,眼裡隻看得到夫妻情愛和妻妾爭寵。
秦姝,與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不同。
他被她所吸引,為她深深地著迷。
在這段感情中,秦姝永遠像一個高台上的看客。
他極力向她發出共舞的邀請,她卻總能清冷疏離、拒人於千裡之外。
沒人知道,那天在後殿,他看到秦姝不顧一切衝向前殿時,心裡的失落和震驚。
相信以秦姝的聰明,她一定猜到了,將她留在宮裡的人是他。
所以她才想逃。
他把秦姝帶回後殿,將她困在自己懷中。
也無人知道,當他終於親吻到她的唇,他的心,在刹那間徹底失了序。
他當然看到了秦姝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
但那又怎樣?
她終究是屬於自己的!
也必須屬於自己!
鄭諄也沒想到,一向冷靜自持、清醒克製的晉王殿下,竟然也有為女子患得患失的這一天。
看他的樣子,分明已經是情根深種。
鄭諄歎了口氣,輕聲問道“那秦家丫頭呢?她到底是怎麼個態度?”
周旻無限惆悵地歎了口氣,氣餒道“她不願。”
鄭諄歎息著點點頭,“意料之中啊。這個丫頭,彆看她外表柔弱,實則是個極為倔強的。她的驕傲,藏在她的骨血裡。”
“世人遇到難處,都會低頭、會示弱,也會忍讓。可她的低頭,不是卑微;她的忍讓,也不是膽怯和退避,而是一種變通。”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甘心留在後院、依附男子的女子。你若不能給她與你對等的待遇,恐怕留不住她的心。”
周旻沒有回話。
鄭諄也知他一旦認準某件事,就不會輕易放棄和認輸。
感情的事,除了讓他自己想清楚,彆人勸是勸不明白的。
隻希望到時,他能少受點傷。
也希望那個丫頭,手下能夠留點情。
正元宮中。
皇上親封的女官,秦姝自是與彆的女官待遇都不同。
她又隻是臨時任命的、在正元宮侍奉皇上筆墨湯藥的女官,自然不需要到處拜廟門。
李德賢讓自己的徒弟給秦姝領了一套宮裝、被褥,還給她安排在後偏殿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