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後偏殿的秦姝不知道前殿發生了何事。
隻知道皇上開始上朝,不過隻是臨朝聽政。
處理朝政的還是晉王。
接下來的日子,秦姝也能零星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說是當初負責修繕晉王府雲昔院的匠人犯了事,砍了好幾個人頭。
還有幾個參與搜查晉王府的武衛,再沒有見他們在宮中當過值。
十一月最後一天,秦姝聽在正元宮當值的宮女小聲議論,說是皇上下了旨,命寧王和譽王年後離京赴藩。
寧王生母元貴妃和譽王生母齊嬪如果願意,也可以跟著自己的兒子到藩地去。
臘八節,休朝。
秦姝端著藥盞,順著正元宮的遊廊向正殿走去。
剛剛拐過廊角,遠遠就看到寧王帶著烏泱泱一支軍隊,氣勢洶洶朝著正殿方向走來。
寧王反常地穿了一身甲胄,扶著腰刀走得殺氣騰騰。
秦姝心裡咚地一跳,暗覺不好,用力將藥盞擲在廊下,大聲呼道“寧王殿下,陛下未曾宣召,您怎的帶兵入宮了呢?”
寧王突地頓住腳步,陰惻惻的眼神裡滿是殺意。
他偏頭朝身邊的一位將軍低語幾句。秦姝就見那將軍朝身後一揮手,帶著十幾官兵朝她跑了過來。
秦姝驚叫一聲,提著裙擺轉身就跑。
身後傳來一陣刀槍劍戟相擊之聲,還有越來越近的沉重的腳步。
秦姝知道自己一旦被這些人抓到,必定當場斃命。
她顧不得向彆人示警,拐過一道屋角之後,迅速將一張隱身符貼在自己身上。
然後翻過遊廊,藏在一簇花樹後麵。
追過來的官兵失去目標,站在原處打轉。
打頭的官兵奇道“人剛剛轉過來,此處並無遮掩之地,秦氏去哪了?”
那將軍提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冷聲說道“殿下有令,如遇秦氏,不留活口,當即斬殺!”
他朝旁邊用力吐了口唾沫,惡狠狠說道“她逃不遠,找!”
哄然一聲應諾,官兵四散開來。
好幾次官兵的刀差點碰到秦姝身上。
寒風凜冽,凍得秦姝瑟瑟發抖。
她躲在花樹後麵也不是長久之計,不知道晉王知不知道寧王闖宮造反,有沒有調集京中官兵平叛。
秦姝見搜查的官兵跑進了她居住的偏殿,悄悄從花樹後麵繞出來,卻不防裙角被花樹的枝條勾住。
秦姝一走,花樹劇烈搖晃了一下。
旁邊不遠處的官兵立刻大喝一聲道“什麼人?!”
秦姝情急之下,用力一扯裙角,隻聽“噝”的一聲響,裙角被扯破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數十叛軍朝著她的方向圍攏過來。
秦姝迅速閃過空間,接著便聽到外麵,有無數刀劍砍向她剛剛藏身的花樹。
花樹枝條亂飛,很快一棵花樹被砍得隻剩一截老樁。
為首的將軍跑過來問道“人呢?”
其中一個叛軍回道“卑下方才聽到動靜,卻沒有見到人。”
那將軍皺著眉頭,道“難道她還有鑽天遁地之能?會不會被風刮的樹枝亂動你看錯了?趕緊找人要緊。”
圍在花樹旁邊的叛軍也麵麵相覷難道他們方才,果真是幻覺?
秦姝藏在空間裡,渾身都在發抖。
她用力握緊手裡的槍,抖著手將僅剩的十隻子彈匣都放在了旁邊的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