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的模樣和幾年前差不多，沒什麼變化。皮膚雪白，身量苗條，三庭五眼，四高三低，一雙杏眼，飽滿圓潤，此刻微醉倒顯得有些迷離，挺翹的鼻子，發出哼哼唧唧的鼻音，像隻小白貓。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著。
“薄先生，薄先生……”陸相挽久叫不應，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人沒什麼反應，手擱在他的椅背上，輕輕敲擊他的椅子。
薄時漠一下回神，轉向陸相挽，“什麼事？”
陸相挽見人終於搭理自己了，“你在發什麼呆？”
“想起來一點故人舊事。”
“哦。”
陸相挽說著，又拿起酒杯。
薄時漠見陸相挽手裡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臉色也是酒後的熏紅。
他不是沒想過省去這一頓飯局，直接一夜情。但是陸相挽沒有什麼朋友，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舊社會小姐，他根本沒有渠道誘她出來。
隻能從她家人下手。
“陸相挽，你喝醉了。”
陸父不在，她也醉了，就沒必要做戲了。
“沒有，我的意識還很清楚。”
薄時漠覺得陸相挽還是醉了。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這麼沒有戒備心，喝這麼多酒。還真的和以前一樣蠢。
“薄先生？”
“嗯？”
陸相挽盤著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麵朝著薄時漠，笑吟吟的。
“你好像是個很好的人。”
“為什麼覺得我是個很好的人？”薄時漠看著她耳邊垂落的發絲，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把發絲夾回她的耳後。轉看向陸相挽，兩人的眼神突兀地對上。
他鎮定自若。
陸相挽還是笑。
薄時漠很想問她為什麼一直笑，還笑得這麼蠢，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你的未婚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的未婚夫嗎？”
“嗯。”
“你是說顧京南嗎？”
“嗯。”
“其實他不算我未婚夫。他總叨叨我，不允許我赤腳跳舞，不允許我熬夜，也不允許我老吃糖……，但在學業生涯上他幫了我很多……。”
陸相挽的話，像是一根根針，紮在他的耳膜上，刺在他的交感神經上。
他努力壓住不耐煩，試圖聽她講話，可感覺怎麼都壓不住那股火。
“那又怎麼樣？”這是今晚他第一次打斷她說話，大聲地，吼斷。
陸相挽愣住了。她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抖，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抬眼看向薄時漠。
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失控了，他實在沒能忍住。顧京南怎麼會有資格。
但在狼沒吃到羊，魚沒有上鉤之前，
他必須維持住自己的形象。
還不待薄時漠開口。
陸時挽就先開口了，“雖然他有時候絮絮叨叨的，這不許那不讓，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
薄時漠心裡堵，但沒辦法發作，他還是第一次抑製自己的脾氣。
讓自己不至於嚇跑她。
“你喝醉了。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麵前，這很危險。”
“沒關係，我覺得我們好像見過，況且，”陸相挽頓了一下，看著薄時漠，“我現在把你當成了朋友。”
薄時漠不認可單靠朋友這一層關係可以滿足他，無法得到強製保障的，都是可以半途而廢的。
“我們做不成朋友。”
陸相挽醉得很了，什麼也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我們先到房間休息會，陸伯父一會就到。”
“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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