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景。
“許懿!你他媽給老子滾下來!”
是賀寂州。他在朝她火急火燎地走過來。
或許是因為他的怒嗬像是一道催命符,或許是因為她上趕著死。或許是因為她怕來不及,又怕自己因為他會猶豫。
她麵朝著他匆忙地一躍而下,輕飄飄得,好像隻是風吹落了她。
她仰麵朝上,看見賀寂州的臉,但看不清楚,隻知道他好像在向下俯瞰她。
無所謂了。這次,夢裡的賀寂州再沒有拉住她。
失重感逼得許懿惶然睜開眼,她打開手機,才是淩晨三點而已。
起身打開台燈,垂眸是濕了一半的枕頭,浴室鏡子裡是她她發紅發痛的眼眶。
這就是他給她的噩夢。
噩夢裡,她陪她的惡魔走了小半生,卻連一條殘命都不能剩。
她看著鏡子裡的人,頹敗虛弱,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奄奄一息。她已經想不起十八歲的她是怎樣的意氣風發,朝氣蓬勃。
看著這樣的臉,她想起那一天。
“賀寂州,你彆裝。我知道你在北城。有本事就和我見一麵,彆裝孬種。”
她在氣頭上,他好不容易接了她的電話。
“幾斤幾兩的人,怎麼就是掂不清楚自己的分量。”
許懿現在被動。
“那你想怎麼樣?”
“簽了那張賣身契。”
“你做夢!”
“好啊,那就夢裡見。”
“等一下,賀寂州你彆掛!”
片刻不到。
“……我簽完了。你現在可以叫你的保鏢滾了嗎!”
保鏢拿過電話,向賀寂州稟報。又把手機送回她眼前。
“來北城薄氏總部。不來,你什麼也拿不到。”
“喂喂,賀寂州!”
她重獲自由以後,快速打車到薄氏集團樓下。
有人在那等著接待她。
她乘著總裁專用電梯上樓,在會議室終於見到了賀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