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子彈性不錯,陸相挽在上麵起起落落的,落了個腦子暈眩。
她沒敢起身跑,一是跑不出去,二是不想再惹怒薄時漠自討苦吃。
儘管她低著頭,也能感覺得到薄時漠正站著俯視她,她等了一兩分鐘,可他並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要是想出這地下室,氛圍就不能在這裡僵著。她猜他在等她主動道歉求饒。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也已經做好求饒的準備。
可剛開口,就被薄時漠用手掌捂住嘴,他捂得很突然,陸相挽猝不及防又不吃力,竟然生生被他摁倒。他跨坐在她的小腹上,姿勢很曖昧,陸相挽沒想那麼多,她的第一反應是伸手用力扒拉他的手掌,可是力氣懸殊,她扒拉不開,隻能任他捂著,她嗯嗯哼哼說話,根本就不成句。
薄時漠聽多了她的哼哼唧唧也嫌煩,食指豎在他自己的嘴前,示意陸相挽閉嘴。
“噓~”
她看得懂他的意思,她不敢再多說一句,慢慢的,小心翼翼得塌下肩膀,泄了氣似的抬起眼睛看他。她在等待他的處置。
她以為他會張口說話,和從前一樣和她約法三章。
但薄時漠沒有,他鬆開手,從旁邊夠到了什麼東西。陸相挽還在因為嘴上的力道消失在喘氣,沒顧著視線緊隨著薄時漠的動作。
但隻聽一聲極脆的
“哢嚓。”
陸相挽親眼看見一隻銀白色的手銬拷在自己的手腕上,薄時漠鬆手之後,手銬順著她的手臂掉在她的胳膊肘上。
她不知道薄時漠這是要做什麼。
她怕薄時漠把她拘束在某處,這突如其來的手銬讓她想象出來的用處太多,越發是膽戰心驚的,看薄時漠的眼睛滿是惶恐。
薄時漠不管她的想象力有多精彩。
他麻利地從她身上起來,大長腿一邁就已經實實在在得踩在地板上。他站在大墊子一旁,陸相挽撐著墊子慢慢坐起來。
她低眉看著薄時漠的西裝褲,像是在防衛他的靠近,可又不敢太明顯。
“聽好了,現在一隻手銬已經在你手上,至於另一隻,你可以有三個選擇,第一,銬在釘床上,第二,銬在烙柱上,第三,銬在我手上。”
“你選哪個?”
薄時漠的語氣很溫柔。這些選項裡,已經擺明了薄時漠自己中意哪一個,看起來可以選,其實他已經讓陸相挽沒得選擇。
陸相挽哪個也不想選,她不想靠近薄時漠,更不想留在這裡和這些血跡作伴。
她淚眼未乾,濕噠噠的眼睛慢慢往上抬,高高挺起的肩膀縮在一起,一副保護自己的姿態。她左右猶豫,還是說不出來。
“沒有彆的嗎?”
她的聲音細軟顫巍,但薄時漠聽清了。
他倒是又給出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選項。
“有啊,那張電椅。”
陸相挽順著他指示的方向去看,那電椅上都是繃帶,坐墊上都是鵝軟石似的凸起,還有鐵手銬腳銬在椅子手把和踏板上,地上全是潑出去的,噴出去的血跡,太可怖了。
陸相挽隻是打量而已,就已經鼻子泛酸,全身哆嗦。
她無法忍受,撐著墊子,讓身體往離電椅遠點的方向挪一挪。好像這樣,那把電椅可以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見。
那些刑具,她是萬萬不可能靠近的,最後她迫不得已隻能考慮和薄時漠綁在一起的選擇。
可銬在薄時漠手上,她和他的手之間的距離隻有十厘米,那不就是要和他形影不離嗎?
她麵上的猶豫為難越發明顯。
明顯到薄時漠壓不住自己的火氣。
他以為這樣的選項之下,自己總該是她毫不猶豫的第一選擇,但現在看來,他沒想到自己失算了。他等不了了。
她反複衡量思慮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薄時漠完全失去耐心。
“選好了嗎?”
他的聲音很不耐煩,凶橫霸道,像是剛發射的大炮。她被嚇得微微一顫,怕自己沒得選,趕緊就把話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