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在很乖巧的應答。
“我知道了，媽，爸。”
“事情鬨成這樣，是我沒有處理好，讓你們誤會了，是我的不是。”
“明天我就去找爺爺解釋。”
陸相挽的態度很誠懇，不論真的假的，她都給自己的父母家人造成了叨擾，不論彆的，這個不是她都是要道的。
陸觀欄夫妻倆，把陸相挽喊上樓來，也不是隻為了告誡她，另外的原因，也囊括了有些話已經到了適合說的時機。
陸母和陸父彼此交換眼神，陸父微微抬抬下巴，示意陸母來開口。
沈妍看著乖巧坐在那的寶貝女兒，眼裡的嚴肅轉變成的心疼，開始明目張膽的從她眼裡流露出來，儘管她嘴裡的話已經再三咀嚼，她說出口的，還是成了大白話。
“你複婚的事，我在網絡上看了，但你先前離婚的事情，我也在網絡上看過，這兩件事先後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媽知道你不是一時衝動就能做決定的孩子。”
“但你離婚不久就複婚，媽心裡實在是不安寧，所以媽當著你爸的麵問你一句，你老實回答媽，你和時漠的的確確是離了婚，又已經複婚了嗎？”
陸相挽從來沒有在自己的父母麵前撒過謊，但現在她的確沒辦法承認現實。
她負擔的實在是太多了，猶如滔滔江水，淹得她死氣沉沉。她憂思如果父母因此知曉之後，四人之間的局麵怎麼樣，薄時漠會不會察覺，依著他的性子，又會牽連到誰。
因為無論是誰做這個無辜人，她都沒能力承擔後果。
所以她不能說。
隻能久久看著陸母陸父的眼睛，很艱難的從牙縫裡，終於吐出來一個是字。
“……是。”
陸母重重歎一口氣。
陸父示意她繼續說。
“他家是商賈之家，利益糾紛，人心算計，少不了你的，當初你選了這條路，媽媽也在婚禮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訴你，這條路沒有回頭路，就算離婚，對你的人生經曆和以後回憶也已經造成了影響。”
“如果你選了，那就得承擔。”
“媽媽現在再補一句。”
“我們兩家畢竟教育不同，見識不同，對不同的東西重視程度也不同。”
“如果你和時漠有無法避免的分歧，在你心裡，除了離婚又實在是無路可走，那你儘管離。”
“你在網絡上公開離婚的告示，我和你爸那天也看見了。看完之後，我們倆就一宿都睡不著，一邊怪自己沒本事，才會在當初讓你所托非人，一邊還在焦慮你離了婚回南城，你要怎麼辦。”
“你爺爺心胸開闊，他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還說你是個聰明人，讓我們安心。”
陸觀欄拉著陸母的手，示意她說到這裡就可以了。他接過話術。
“挽啊。”
“你奶奶，是遊城的商人。你爺爺以前隻是一名國家級畫師。兩人各有各的追求，一方想飛得遠遠的，一方顧著家裡的我還幼小不願意離婚。拉扯到最後，兩人還是一拍兩散，但是當年場麵也鬨得太難看。”
“你要是有那心思，也彆拖到最後，憂慮太多，時漠要是願意，你就和時漠兩人好聚好散呐。”
陸相挽心裡酸澀，嘴上說得話也就少。
“知道了，爸。”
“好了，夜深了，你帶著時漠去休息吧。不論怎麼樣，你心裡隻要不後悔，我們也不會有二言。”
陸母補充一句。
“謝謝媽。”
“謝謝爸。”
她慢慢起身走出書房，又偷偷站在門外的牆邊上，借著門外光線暗淡的掩飾遮擋，看著屋子裡的家人。
她眼裡晶瑩透亮的珍珠眨巴眨巴得就掉下來。她心裡酸澀又暖烘烘的厲害。
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為她設身處地說過話了，她總是被逼的萬般不由己。
也很久沒有人告訴過她，她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
她就像是背著殼的蝸牛，這裡有太多的東西壓著她驅使她，好像大家都忘了她弱小的身體上背著的殼，已經太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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