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薄時漠隻是覺得不妨一聽。
“弑、父。”
淩司如一個字一個字說，她聲線溫柔，但吐字咬牙切齒擲地有聲。
她退一步抬眼看薄時漠的反應。他還是淡漠著臉，眼裡斂著血絲，嘴角鬆弛，眉毛不動如山。看起來好像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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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應該也不是那麼支持。
“薄總要是不敢，那就當我沒說嘍。”
淩司如覺得沒意思。瞧著他的眼色慢慢退後幾步，重新走到矮茶幾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抿了一口開始驅客。
“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孤男寡女非親非故的不適合在一個屋簷下，薄總請走吧。”
薄時漠還不肯放棄勸說她。
“你不怕波及到淩家，讓淩家也破產嗎？”
他還真真是一丁點都不了解她。
她什麼時候把淩家奉為過座上賓心頭肉？
她什麼時候又想要坐淩家的那個寶座不可？
她什麼時候稀罕過那點權利地位？
隻是那個位子本來就是隻能是她的，就算她不要，那也是她的，彆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因為這是淩家欠她的，也是她的血統根脈給她的。
淩司如嘴角微微彎就算是笑過了。她當然是笑薄時漠無知，也笑自己無情無義。
“薄總看我是會在乎淩家死活，貪淩家那點錢的膚淺之人嗎？”
薄時漠不懂，但看得出來她不是。所以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
淩司如簡直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他個罪魁禍首竟然在問受害者為什麼。
淩司如遲疑了幾秒反應不過來，在一陣泄憤的故意的哈哈大笑之後，她笑紅了眼睛也笑彎了腰。
起身之後，剩餘的團團的眼淚憋在眼角被淩司如趕忙用手胡亂得擦得乾乾淨淨。她沒有哭著掉眼淚，可是眼淚借著笑聲落地了。
“當然為了公平啊。”
“我一條命被迫生，我媽一條命含恨死。先是讓薄堪在當年得了淩邱好處，讓薄家沒有破產夾縫求生成功，又是救了淩亢早就該死的惡人命，讓淩邱有了家族血緣繼承，才有了現在的淩家。”
“還讓你小小年紀就懂得有一學一，用賣女人求榮，發家成名一路到今天。”
“你們最惡毒的人個個得以喘息，發家致富，受萬人景仰。憑什麼隻有我和我媽明明最無辜，卻要一無所得，受儘磨難。”
“這很不公平。”
“薄時漠！”
“這很不公平！”
淩司如說到最後泣不成聲，語速越來越快，最後心痛的隻能聲嘶力竭得呼喊薄時漠的名字，告訴他這很不公平。
她眼裡是染了血的紅，又被眼淚遮擋著朦朦朧朧的，嘴角瑟縮抽動，心氣不順隻能用大口大口的喘氣來平息，她不受控的全身顫抖，指著薄時漠的手指重重落在茶幾上生生扣出了一道指甲印。
薄時漠做不到和她共情，他們會有利益衝突就會有失公平。薄時漠能走到今天，靠的也不是一副柔腸子。
淩司如自然也不稀罕他懂。
他向來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
淩司如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想要平緩的說完接下來的話。
“所以，我現在隻是後悔給你們惠澤，想要親手收回來然後毀掉，這有什麼不可以嗎？”
“薄時漠你要是有良心就要知道。”
“那不是你們該得的。你們根本就不配。”
話到後來還是生了恨。
淩司如眼裡眨巴眨巴混著恨的眼淚，像是要用力吞咽下去似的，死死閉著眼睛，她再睜開眼睛看著薄時漠時，那裡麵已經再無半分情緒。
“現在請你立馬離開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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