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得自然會開場。
淩司如回頭看著桌上攤著的那一團圖紙和五顏六色的筆,右手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挲,綠色的顏料在她指尖慢慢衍開。
她冷笑一聲,笑自己手頭上再急。
自然也比不得某些人著急。
薄盛來掛了電話鬆垮得跌坐在圈椅上,他四周都無人,隻有穿堂的涼風拂麵,正是他一個人獨自清冷的時候,薄家老彆墅裡可謂是正熱鬨著。
宋慧琴派管家把東西送出去之後,趁著午時薄堪不在,端著杯熱茶去敲薄邑的房門。
“爸,我給你泡了壺龍井,我能進來嗎?”
薄邑正坐在房間裡的小客廳。宋慧琴來乾什麼他怎麼能不知道,可是他讓她進來。
她慢慢走進來,臉上的笑容已然是憋不住,她隻能故意背對著薄邑把茶盤放在矮茶幾上,調整好自己的表情。
端起一杯蓋碗放在茶托上遞給薄邑。
薄邑接過,示意宋慧琴可以坐下。
“爸,是不是還在憂心盛來的事情?”
薄邑品茶不說話。
宋慧琴倒茶的茶藝是他見過的最好的。經她手煮出來熱茶聞來更加濃香,飲喝卻清淡合意。
宋慧琴裝得賢妻良母,把話說得委婉合理,話裡話外全是為了薄堪薄家做好。
“淩亢想要他就給他,淩亢已經年老,可膝下卻沒有兒子繼承他的位子,淩氏後繼無人,想要盛來認祖歸宗也是有情可原。”
“我們也不能扣著不讓人家父子團圓。”
“現下輿論被人壓著,影響還不大。可淩亢和我們不對付幾十年,誰知道他為了能讓盛來認祖歸宗會用什麼手段。”
“薄堪現下是山城的市長,最好要不得輿論的攻擊,這點淩亢光腳不怕穿鞋的,雖然他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亂來,但我們賭不起。”
這些薄邑也都想到了,隻是宋慧琴先說,他心裡算盤何曾不打得響,好歹不能讓他年老臨了,薄氏還得在他眼前著了大亂。
“就讓他回去認祖歸宗。”
隻待他杯裡茶喝儘了,宋慧琴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
她接過茶杯,給薄邑倒了第二杯遞到他手上。眼珠子流轉之後,還沒有起身告辭。
她慢慢張口,說話如流水儘量靠著有依據,聽著心裡讓人留響後怕的地方說。
“爸,既然他不是我們薄家的孩子,他就得從公司的高層罷免。”
薄邑扭頭瞧她一眼,薄邑森嚴冷峻的臉和眼神,讓宋慧琴心跳害怕得跳快了幾拍。
她不緊不慢得賠笑解釋。
“我的意思是。”
“淩家和薄家做了幾十年的對家,加上遊城對薄氏虎視眈眈的後起之秀。”
“要是他把公司股份私自賣了,雖然時漠也有能力可以力挽狂瀾,但我們一定還是會有重大虧損。”
這說的不無道理。
但薄邑的股份,現在都轉讓給了薄時漠,在公司也沒有職位,他出手給薄盛來免職和收回股份沒有理由。
薄邑深思熟慮。
他怎麼不知道,宋慧琴這是在鼓動他,要是他真收回了股份,那可就是真撕破臉了。可他畢竟已經不是薄家人,拿著薄家企業的股份是不合理。
不到五分鐘,他就做好了決策。